04
就在孙芳她们在江北市火车站焦急地在穿梭来往的人流中寻找李江北之前的一小时,火车站购票大厅里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因为这个孩子只要一见到四十五岁模样的妇女,就喊妈妈,因此被车站里的人们称为“疯孩子”。
此时“疯孩子”一直在购票大厅里喊“妈妈!~妈妈!~”,这个声音在大厅里飘荡着,听起来感觉有些颤巍巍的。
候车室外,又是一阵电闪雷鸣,使购票大厅一阵白一阵黑。
“疯孩子”在大厅里边喊边走,他瞪着他那大大的眼睛,不时地打量着排队等候购票的人们,他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在购票窗口,买火车票的人们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队伍里里有一个脚穿高跟鞋,披肩烫发的中年的妇女,“疯孩子”走到烫发妇女跟前,突然拉着妇女的衣角,喊道:
”妈妈,妈妈,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毛毛啊!你的毛毛在这里啊!你看看,你看看,我就是毛毛。“
女人看了一眼“疯孩子”,只说来一句:“滚开!”
“疯孩子”吓得一哆嗦,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疯孩子”又来到另外一个购票窗口,见到一个身穿得体衣着,气质高雅,看上去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妇女面前停下,“疯孩子”又拉着她的衣角喊道:
“”妈妈,妈妈,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毛毛啊!你的毛毛在这里啊!我就是毛毛啊!你看看我长高没?”
女人这一次连看都没有正眼看一下这个“疯孩子”一眼,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眼睛盯着前方的售票窗口,面无表情。
高雅女人对“疯孩子”的不理不睬,让“疯孩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他不得不另外寻找下一个目标。
“疯孩子”在大厅里转了几圈后,又走向了外面火车站广场。一阵狂风把购票大厅的大门掀开了一个缝,“疯孩子”来到外大面外面。
狂风卷着暴雨,肆意在摔打着街边的树枝和广场上的一切设施。雨还在哗哗地下着,闪电伴着雷鸣声,噼里啪啦地像一阵炸雷似的在向人们示威。
“疯孩子”好像一点都不惧怕这肆虐的暴风雨,任狂风刮着脸颊,任雨水打湿他的全身。
广场上没有一个人影,只有雨水落地,敲打水泥地面的声音。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我是毛毛啊!你的毛毛就来找你了啊!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满身湿透的“疯孩子”此时已经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广场上,任狂风扫过脸颊,任暴雨洗刷着身体。但是他嘴里依然在念叨着,只是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妈妈,妈妈,我是毛毛啊!你的毛毛在这里啊!”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划破了这雨夜的江北市上空 。这哭喊声伴随着风声、雨声、雷电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首悲悯哀婉的歌 。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此时一位身穿碎花上衣,蓝底裤子,齐耳短发的中年妇女,举着一把伞走到“疯孩子”面前。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妈妈到底在哪里?走,跟我到那边避避雨去。”妇女说着指着前方一个亭子间。
“疯孩子”无力地抬眼望着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妇女,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站起来,对着举伞的妇女说道:
“妈妈,我叫李江北,我就是毛毛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变样了吗?妈妈,你好狠心,你去哪里了,你丢下我都十三四年了。你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吗?妈妈!”“疯孩子”用疑惑不解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位齐耳短发,举伞的妇女,一口气说完了心中的话。
“妈妈,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是不是有什么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一去,就把我给忘了?你把我丢在这江北市火车站,这一丢就是十三年啊,妈妈,我知道你会回到江北市火车站来找我的,妈妈,这不,我来了。”
“疯孩子”边说边哭,眼巴巴地看着眼前这位举伞的妇女。妇女的眼眶也湿润了。
“孩子,现在雨大,我们先到那边躲躲雨再说。”
妇女举着伞,护着“疯孩子”冒雨来到车站广场的一个亭子间。
“孩子,你现在住在哪里?”
”江北市福利院。”
“今天天气不好,你妈妈估计不会来了,我先送你回福利院吧?”
“你不是我妈妈吗?不,不,你就是我妈妈!”
“疯孩子”上去就抱住了妇女,扑倒在她怀里。
和蔼可亲的女人没有办法,只好把此事报告给了车站派出所,所里来人开车把“疯孩子”送回到福利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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