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所罗门·诺萨普先生的一封信
尊敬的所罗门·诺萨普先生:您——还好吗?
您已经安详地与世长辞!与您父亲安息在一起——一个不起眼的教堂墓地里了!
您留给世间卑微者们的箴言:身虽卑贱,学会自尊!
我在读了您的经历,为奴十二年的故事里,您把我们带入了那个相当黑暗的社会制度下,您们没有自由不说,更没有做人的尊严。您们孤独挣扎的每一天的痛,倍受摧残的每一件事都揪着每一颗善良者的心!
在您的一生里,我倾佩您的机智,您的才华,我既赞叹您的智慧与勇气,更为您们所遭遇的奴隶制度下的命运不公而愤不平!
也许今天幸福生活下的人们早已对您们当时的生存境况远无兴趣,但我在此,还是想向您深深地鞠一躬,感谢您,如果没有象您这样的奴隶为这个世界的不公扬声呐喊,那么就不会建立起今天文明制度下的社会。
同为人类,为什么只有奴隶主才能享尽这人世间的权威和富贵!
您说,您深知种族的障碍不可逾越,因为出身卑贱,但您同样也希望拥有平安、幸福的一生!是啊,这是多么简单的愿望啊,可又有多少奴隶主是希望您们的命运与他们是平等的呢?
您的故事留给有权势的人,留给有统治能力的人,留给有着善良、正义、公平的人们去理解去懂得渺小者们的心声——您们的社会价值,同样做为人类应拥有的尊重与肯定!——人,就应不分肤色,不分种族,不分出身,不分等级的拥有尊重与自尊。
如果人间还有奴性,就不会有公平。
所罗门·诺萨普先生,我出生在一个文明、祥和的国家里。我今天想向您请教,我的幸福感为何也感觉这么浅!
我不能处理好我的家庭矛盾,也不能解决掉社会关系的障碍,这些问题困惑着我几十年,不能通向幸福的彼岸。我也一直非常刻苦努力,勤劳善良,然而幸福生活距离我还是异常遥远!
在我的生命过程中总感受不出有几多是幸福时刻的。我一直看到的自己是那么的渺小,那么卑微。就如同我认为自己也和您在奴隶时期一样的卑微,都处于社会的最底层人群。我其实没有受到太多不公的遭遇,却总认为活不出自己的尊严,走不到向往的那个有着幸福的国度里。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父母生养我们姊妹多个,我们姊妹们后来也都做了工人。记得我们小时候放学回到家里,父母都忙着做饭,也赶着我们去做些家务活。记得那时的冬天很冷,放学回到家已经又冷又饿,可是还要先到厂区的院子里捡些煤核回来才能吃饭,不管早上、中午还是晚上,都有家务活要做。
我们的小手总是被冻得通红,并不得到父亲的半句呵护。常常让我们很不情愿地、脸上挂着泪也得先去干活,回来常常会被冻到僵得伸不开手去拿碗筷。
有一次中午我们捡煤核回来,父亲已把午饭做好,叫我们赶快吃,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学走了。但是那天姐姐吃了两口就很不愿再吃下去了,说有石子,父亲当时是飞起一脚就把姐姐踢到了墙角边,顿时小小的脑袋上就看到红血经过脸庞流了下来。母亲赶紧上前去给姐姐捂住伤口,并赶快带她去了卫生所包扎。
父亲一辈子只是知道给公家做事,领导安排下的事情家里再忙也要搁下马上去做,自己家的事能不多问就不多问。在单位无论是本职工作还是业余分配的任务,都能完成到最好。记得多年前每到过年时,单位要做大的彩灯,父亲总是少不了参与的主角,而且还总能评比拿奖回来。
而现在父亲已经老去。在他躺在床上不能自己翻身的那些日子,我们姊妹们是每天都精心地轮流伺候着他。母亲这时候才会多有怨言,说这一辈子就没有享过父亲的一天福,哪怕是她在生我们的时候,特别是生下我的第二天,父亲就走出医院,一天也没管过母亲和我。
在他生命到了最后的日子里,意志还是和从前差不多。他的意识总是会回到过去,与我讲起他过去的人和事,说他小时候是怎样被老师打,被父母打,才有了他后来什么都不让输的性格。
父母生长的年代是在挨打受骂的环境里过来的,他们继续用传统的理论来教育我们。他们不是奴隶主,他们也没有把我们当做奴隶,但是他们却教给我们为人苦的概念,奴的人性。
父亲躺在床上的时候还讲,做人就不是来享福的, 从生下来那一声哭开始,就是在讲“苦啊、苦啊!”什么时候受不了了,就该走了……
其实父母又何尝不希望我们的人生都是幸福的呢!
姐姐嫁得好,他们不操心她。我到如今还过着一个人的日子。当亲戚们在他们面前问起我时父亲眼泪就更多了。
我也很希望能满足父母的愿望,可我越是想做好,就越觉得离他们的期望越远!
所罗门·诺萨普先生,人生来应该是自由的,自由的意识要在相互有尊重的前提下,不论长辈还是晚辈,不论上级还是下级,不论在家里还是在社会中,对吧?
我们每个人能感觉到的最大幸福感莫过于一家人能开开心心地长久在一起,那怎样才能把这辈子都过成开心的事呢?
所罗门·诺萨普先生,您在天国那边现在又是怎样思考奴性这个问题的呢?
一位来自远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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