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八月份是最适宜看云的。不用出门,只要有一方窗,你就能看到心怡的云,那云飘在天上,也飘在你的眼前,更飘在你的心上,让你有种冲动,走,出去走走,去过闲云野鹤、无拘无束的生活。
许多人会在这个季节里成为一个追云者,而云也似懂人意,往往从早上开始,就会以各种样式出现在碧空中,长条形的,鱼鳞状的,棉花朵样的……不断地变幻,不断地挪移。大多数时候,空中的云以大朵大朵的居多,让人有想躺在上面睡觉的欲望。每次看到这大团的云出现在天上,我就会想到法国绘本大师西尔万·维克多的作品——《米歇尔,一只倒霉的羊》。绵羊米歇尔有两样东西最爱:树莓和长得像绵羊一样的云朵。树莓可以解决嘴馋的欲望,而云呢?可以让他做白日梦,当然也可以让他碰到爱情。云是解决他无聊生活时的精神追求,是他对自由生活的向往,更是他对纯洁的未来生活的美好追求。绘本中,大师以幽默有趣的文笔给这只羊设置了很多倒霉场景,特别是让他被一只饿狼跟踪,差点被狼吃掉的危险后,碰到了一朵绵羊一样的云朵,那是母羊布里吉特。原来啊,云不是云,云啊,是天边最美的情。
天上的云,地上的情——爱而美““阴去为膏泽,晴来媚晓空。”五代南唐诗人李中笔下,春云无论何时都有自己的姿态,但若去看八月傍晚云,除了“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除了善于变化之外,更多了一份壮丽。特别是连续几天的高温晴好,到得五六点钟,总能在西边的天空上,看到火烧云。有时是几抹,涂抹在渐暗的天空里,如同孩童的随意之笔,却神韵无限;有时又是一片连着一片,最后铺满半个天边,那场景不得不让人驻足流连。当然,这时如果恰好你所处的位置上有在建的大楼和塔吊时,你会感叹人类的智慧与自然的神力是那样的和谐,你也不得不对此叹为观止。云啊,有的是魔术师的魅力。
孩童的随意之作当然,观云,更多的是观自在。抬头看天空,就在与云触碰的那一刹那,你的心胸也会被白云荡涤了一样,什么名利,什么得失,会统统被驱赶开。古人云:“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这云应是智慧的使者。世上不会有不变的事物,沧海桑田,白衣苍狗,在渐渐逝去的日子里,云朵呈现出的智慧在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中渐渐地得以验证,不得不让人感叹,人应该多向自然之云学学。看他的千姿百态,看他的倏忽而逝,看他的聚散离合。就连孔夫子这位大圣人,在谈及名利时,也感叹着“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这云里,藏的不仅仅是水汽,更是人生的哲理。
写至此,突然想起了一句歌词“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当年初听孟庭苇的这首《风中有朵雨做的云》,虽然不记歌词,但婉转的乐调,每次听,每次都会有感触。而再次听,仔细地听歌词,竟是看到了云的心声,你听,“云的心里全都是雨,滴滴全都是你”“云在风里伤透了心,不知又将吹向哪儿去”“飘啊飘飘过千万里,苦苦守候你的归期”,这些不正是痴心人的等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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