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坚信,建立起新的更好的习惯来代替旧习惯是容易的。
尽管许多人会对此有所怀疑,尤其煮夫/妇。
但你真的无需靠请客吃饭来体现社交价值。
内蒙的国土面积在中国算是大的,同样坐火车的情况下,想要横跨一个内蒙省有时所需的时间超过你从其中某一个市到广州的时长。
因此内蒙在我看来是可以按照历史上走西口和闯关东时的人口迁移来划分,也就是西北人和东北人。
而我基本上从口音、饮食到性格算是个实实在在的东北人。
我们那过年的时候,经常一天两顿饭,每顿10多个菜,种类涵盖鸡鸭鱼肉。条件好点的或者是偏好鲜味的人家会海鲜居多。
年初二三的时候,远方亲戚会来拜年。为了体现诚意,哪怕只来1个人,也是至少要颠上个八菜一汤的。
这就导致了家里掌勺的那个人或者几个人基本要围着厨房转一天。一顿饭下来,客人“招待”好了,主人也没了沟通和下饭的欲望。
而西北人呢,偏好面食。莜面鱼鱼、隔锅面、焖面,种类繁多。
他们过年的方式,一句“来了,想吃甚了,吃面行不行“,“行,吃甚也行,随便做点就行”。
往往就是一大家子人围坐一起,吃上一大锅热乎乎的糊糊面,就着点偏甜的小菜,简单省事的多。尽管有时候这食物的面相上的确有些过不去。
不过我一直把我的这种“认为”看作是东北人在牌面上的在意。但确实西北这种“随意”待客的方式,让访客心里负担小很多。
在东北,有的人拜访时想的周全,本就是为了看看老人和主人近来是否安好,为了多出一点沟通的时间会自备上几样小菜上门。
但煮夫/妇们,反而更觉有歉意,还是执意要炒上一些菜凑个“好”字。这一炒,算上客人带来的菜,不多不少又12样。
一般像我们这样的年轻小辈回了家,都会变成老妈子,唠叨着父母不必这样恪守“传统”。
但往往无法改变这种他们已经公认的这些被称为礼节与礼貌的准则。为的是使这种经常的聚会相安无事,避免公开的冲突和背地的不满。
还有的人十分聪明,深觉麻烦不想招待时,他们懂得歉意代替不了提供给客人的宴席,于是就在饭点到访的客人面前悄悄勒紧自己的裤带,对食物的事只字不提。
所以,从前的锁都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也就懂了。
到现在,我一个人住的时候,有朋友来了我都是看心情去煮饭。兴致来了,多添双碗筷,增上2道菜。心觉烦乱,就直言低落不想炊火弄食,然后商议是在外就餐还是依着我的习惯做顿简餐。
只是有一样没变过,这饭食始终和我平日无差。
平素精致有样子,来客便也不会糊弄;惯于简餐不善煮食,来客也不会过分周章。
我始终想要并践行的努力保持一个真实的自我,因为我知道这样的自己是能够始终保持一种平和的清醒状态:不会过分劳累而抱怨,也不会让社交的价值在疲乏中贬值。
个人要像国家那样,必须有适当宽阔和自然的边界。而在边界与边界之间要有一片相当大的中立地带。尊重这种东西也就会由此建立了。
而作为访客,就我而论,像梭罗一样,守护冥府入口的三条狗都难以有效地阻止我经常到某人家里去做客,可是那个大摆宴席请我吃饭的人却能把我吓住。
因为这对我来说负担很重,就像是在恭恭敬敬地兜圈子暗示我以后不要再去麻烦他。我也因此不再会去拜访那些地方。
这种习惯保持至今,我似乎从未感受到在家里宾客往来之间的压力和纠结。
这也更加鼓舞我不再相信那些旧习惯是不易改变的“顽疾”这种鬼话。
内蒙的“北方人”们倒是有一个共通的地方,在一间屋子里,大家都太急着过于接近热络,弄的无法聆听——我们既无法轻声说话,又让别人听的清。
于是就在这么你一招我一式的过程中,不知不觉中养成了“大声说话”习惯,短促的聚会时间,大家的精力大都消耗在吼式输出中,社交价值降低。
毕竟两块石子同时投进平静的水里,石子挨的过近,便互相破坏了对方的涟漪。美好的事物在大声喊叫的话里是无法言传的。
所以我一直觉得让南方人不解的二人转是这样来的。
吵吵闹闹的表演模式,越来越高的调子,才会让两颗石子的椅子逐渐往后移,把空间让出来。
和很多人下班后寻求一些刺激性的活动一样,这种浓缩的娱乐,大概也算是补偿人们难以沟通的孤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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