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新婚后没有多久,就毅然选择了当兵,到了福建省的海边,参与过对台湾金门岛的炮击。
我出生的时候,正是1964年9月份。那是大家都吃不饱饭的年代,老娘自然也不能幸免。整个何家大屋,饿死了好几个人。老娘在怀孕七个多月的时候,肚子都还是平平的,没有一点孕妇大肚子的样子。所以,我出生的时候,才两斤多重,就是毫不稀奇的事情。当然,那时人人都饥饿到吃不饱饭,更谈不上营养,老娘也就饿得没有奶水。
年轻的老娘躺在床上,听接生的王奶奶说,孩子太瘦弱了,十有八九可能长不大,活不下去。她无奈地说:“那就丢到山上的荒塘里去吧。”在那人人喊饿,家家缺粮的日子,与其让孩子受够了罪,才离开这个世界,让人看着揪心难受,还不如早一点儿淹死。不少的人生下孩子就丢进山上荒芜的水塘里淹死,这是当时司空见惯的常事。一滴滴泪水,慢慢从眼眶里盈出来,悄悄滑下我老娘的脸颊。
外婆李宁顺看着小猫一样大小的我,捧在双手之中,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心中一股怜悯的情绪涌上来,让她放不开手。慈悲的外婆生育了七个孩子。老大王元贞在小时候患病,发高烧几天几夜,吃药打针后,高烧是退了,人却成了哑巴。所以,从此失去了成家立业的资格,再也没有走进婚姻的殿堂。老娘王元桂排行老二,我是她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外婆孙子辈的第一人,却瘦成了这样,让她欲哭无泪。她看着卷缩成一团的我,自从出生后连哭声都没有一句,静悄悄的,更让她心中万分难受。她坚决地说:“人我带走了。养得活就养。实在活不成,我再丢荒塘里去。” 就这样,我一出生,就被抱到了外婆家里。
外婆是个终生信仰佛教的人。她与莲花庵的肖师太情同姐妹,病恹恹的我自然也就成了肖师太的弟子。南岳七十二峰,佛道并存,香火极旺。哪怕就是在“文化大革命”的浩劫中,莲花庵徧居一隅,也依然信徒不少。我三天两头生病。一有病,除了外公用中草药治疗之外,就被外婆抱到莲花庵,请肖师太烧香画符,喝一小杯清清的符水下肚。或者在手腕或脚腕系一两根或红或黑或白的丝线。外公王一汉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走南闯北的人,有一手采草药的本事。稀奇古怪的民间偏方、秘方,外公心里装满了几箩筐。所以,我是在符咒和中草药中存活下来的幸运儿。波折很多,但总算有惊无险,我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肖师太未出家前的大号是肖道德,直到九十七岁高龄,才悄然仙逝。时隔多年,我以嫡传弟子身份,率全家人为肖师太的坟墓立碑,那完全是理所应当的事,没有任何人奇怪。
追根溯源,我也算是南岳佛宗的“俗家弟子”,算是根正苗红的“嫡传”,真的并不是空穴来风。谦虚一点说:草药、符咒、周易之类的杂学,都偶有涉猎。习武强身,练拳耍刀,那还是下过一番苦功夫的。 追根溯源,我也算是南岳佛宗的“俗家弟子”,算是根正苗红的“嫡传”,真的并不是空穴来风。谦虚一点说:草药、符咒、周易之类的杂学,都偶有涉猎。习武强身,练拳耍刀,那还是下过一番苦功夫的。
1978年,我年满一十四岁时,父亲在部队服役已经超过一十五年,熬满了资历,被炮兵团提拔为团司令部军务股长,全家可以随军。这时候,父亲所在的部队,已经由福建省换防到了山西省临汾市果树场。母亲带着我,还有我的弟弟、妹妹,从湖南千里迢迢赶赴山西,由农转非,跳出了农门,成了吃国家粮的城里人。那是我第一次乘坐汽车和火车。坐在北京212吉普车上,闻着古怪的汽油味,从老家赶到衡阳市的火车东站,一路上头昏脑涨,还没下车,就呕吐了无数次,脸色惨白。火车上更是人挤人,空气污浊,熬了三天两夜,还换了一趟车,才终于看见了父亲。从此开始在军营里生活。所以,我自称军人子弟,身上有军人的铁血因子,真不是吹牛的。
爆料:斧子的神秘身世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