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回程选到了靠窗的位置。
窗外是夏日常见的晴空,层次感分明的云朵,远近、高低变换着不同的姿态,有的深灰略显厚重,有的缥缈着那么几丝洁白,像是细纱飘在天蓝色的空中。
远处的绿色大地上,错落有致的分布着民居,藏在一丛丛的杨树,香樟中,害羞的露出白墙红瓦,一片江南水乡的风光。
一根根的架空电杆迅速被抛在身后,只有三、五根电线一直在空中不停向前延展,一会落下,一会升起。
旁边的那根铁轨,也平行线一般,又像一个忠实的情侣,一直和我们的这条相伴着,一路同行,一直伸向远方。
高铁的速度太快,目光所及之处,旁边铁轨的枕木已连成模糊的一片,分不出一根根的形状,想起小时候坐绿皮火车,最喜欢探出头,看铁轨的枕木,看路边的风景,看铁轨弯弯曲曲的伸向远方。
那时候车速慢,轨道不是无缝对接,隔一两百米有个缝隙,所以总有“哐铛,哐铛”的声音,节奏分明,一直伴随在耳边,有时下了火车,睡觉的当天晚上,梦中仿佛还能感觉到自己晃荡在火车上。
最喜欢探出头看火车进站,眼见着两根铁轨被道岔一分二,二分三,衍生出十数根轨道通向不同的站台,而我们的这一辆选了其中的一条,弯弯绕绕的缓缓前行,终于慢慢的停靠在站台上,“气”的一声叹了一口粗气,仿佛为前一段紧张的旅程松了一口气。
不多会,就会有车站的工作人员,戴着小红帽,穿着灰色的铁路制服,拿着小铁锤一路叮叮当当的敲打过来,有时敲敲轮毂,有时敲敲铁轨,做些例行的检修,还有的工人,拎了哗哗流水的水管接在车厢的供水口,给列车补给水源。
大站列车停留的久,记得最长的一次在郑州站,一停就是半个小时,郑州是个大站,站台上并行着十几条铁轨,列车淹没在一片列车阵中,旁边的车走了,后面还有一辆,隔着车窗望过去,每个车窗后面都是一些形色不同、南来北往的人们。
到时间了,列车也是“气”的一声,宣告旅程的再出发,也像是在为自己打气,接着便是哐的一声抖动,列车缓缓的动了起来,慢慢的把手舞着小绿旗的工作人员甩在身后,最后终于冲出站台,暴露在夏日的晴空下。
比起以前的绿皮车,现在的高铁确实是快了很多,千里之行,三五小时不知不觉已达,收回思绪,此行的目的地也快到了。
庆幸在这个夏日,熟悉的铁轨又让我想起了那个喜欢看铁路的少年,想起那弯弯的铁路在晴空下不断延展,伸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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