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述而篇》第二十一章:
子不语:怪、力、乱、神。
解析:
孔子不谈论怪异的事,不能解释的力量,毫无头绪的事,充满神秘的事。
这句话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听说过的话,可是我一直没有对它做过深入的思考,同样的也就不算真正的理解,因此我也从来没有在任何场景下引用过这句话,因为真的不知道该将它用于何处。
但是今天不行了,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一知半解的就这么略过,如果略过了可能真不知道还会不会去思考它了。
于是我翻遍各种解释,找到的结果基本上都是解释成“孔子不谈论怪异、勇力、叛乱和鬼神,生生的把孔子塑造成了一个两千多年前的唯物主义者。
翻完之后,我几乎有点绝望,也似乎有些哀伤。因为对这个解释我既无法去完全否定,也无法完全认同。
如果说孔子不谈论关于叛乱的事,在前面的章节中写到的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难道表达的不是对季氏僭越行为的一种担忧吗?他忧患的不是与叛乱相关的事吗?
如果说孔子不谈论鬼神相关的事,在前面所提过的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难道里面讨论的都不是与鬼神相关?
可是如果把这些都算上,那究竟要如何解释“怪、力、乱、神”四个字会更好呢?我陷入了长长的思考。
我在思考作为一位门徒过千的师者,在平时的言行中有什么是真正需要去注意的,如果一旦没有把握好就会对学生产生负面的影响呢?
我也在思考如果我是一位学生,假如我的老师在言论上出现什么状态会对我的行事方式产生不好的影响呢?
我不禁想起了自己向老师提问的场景,也突然想起了自己平时在求知时最喜欢问的三个字:为什么。
不知道你有没有向他人发问的经历,当你得到一个答案却不明就里时,你会不会像我一样再追问一个:“为什么会这样呢?基于什么原理呢?”
假如你是一个师者,假如你是一位尊者,如果你与人讨论的问题是你自己都不明觉厉的事,当你遇到有人问你“为什么会这样”的时候,你要怎么说呢?难道你要说“你不要理,总之就是很厉害”?这样能够让人信服吗?
尤其为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本就是他们要做的事情。如果一个老师整天把一些不着边际,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缘由的事情挂在嘴边与弟子传讲,得到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在那个遥远的时代,人们对很多自然现象尚没有科学的认识,时时处处都会碰到一些自己的认知能力无法解释的事。
孔子是一位文人,他精通的是礼乐文化,从我们目前了解到的信息上来说在自然科学上他显然是没有特别多的认识的。
如果我们硬要把一个唯物主义者的标签贴在他的身上,只怕稍微对孔子编著的书籍有了解的人都会觉得不能完全认同。
如果说我们硬要把“力”和“乱”解释成“暴力”和“叛乱”,在历史背景下也无法让人们完全赞同。毕竟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孔子周游列国,见证了各种政治纷争,怎么可能从不谈论与政治相关的话题呢?是在难以让人信服。
或许,我们唯有从他师者的这个身份上去思考,才能找到一丝线索。
作为一位老师,最忌讳的是与学生讨论什么呢?最忌讳与学生讨论一些自己也说不清楚的话题。
因为自己一没有知识基础,二没有认知能力,讨论来讨论去最终还是没有结果的。每个人在自己知识范围之外的问题上都算得上是个学生,我们又能站在什么立场上去跟别人讨论呢?讨论完了,对别人的言行又能起到什么指导意义呢?很显然,毫无意义。
在那个年代不能用常识解释出来的事就称之为怪,不能找到出处的力量就称之为奇,在人们的眼里都是无比神奇和神秘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神话故事传说至今。
从这一章的记录中,我们要称赞的是孔子谨慎的言行,更要称赞的是他不自以为是的理性。
作为一位师者,他从不谈论自己不清楚缘由的事情,从不去解释那些自己解释不清楚问题。但凡他认为是怪异的、神秘的、毫无头绪的、无法解释的,他统统避免与人讨论,一来不会让自己妄加论断,二来不会误人子弟。
如此一番思量,“子不语:怪、力、乱、神”,宣扬的其实是孔子谨言慎行的态度。不对自己不知之事发表任何言论,既是对自己形象最好的保护,也是对他人最好的尊重和负责。
有些事在人情世故上想多了就复杂,在人性认知上想深一点反而会简单,理解孔子其实真的不需要太复杂,去掉那些后世学子给夫子冠上的光环,孔子就是一位谨言慎行,为人师表的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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