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云和同事走在人行道上,那群红衣老太走路慢悠悠的,正好挡在她的前面。她厌烦地转了下头,易英楠凝思微笑的脸映入眼帘。下意识地,她飞快地转向同事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同时让笑容浮上脸庞。公交车转瞬即过。易英楠应该能看见她。
回到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谢青云略带疲倦地坐在黑皮沙发上。
“谢经理,这是集团刚来的文件。”办公室王主任轻敲一下门,脸上一如既往挂着谦恭,却有着不易觉察的敷衍。
谢青云扫了他一眼,将文件略微一翻,飞快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呈杜总阅示。谢青云。
王主任退下后,谢青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人还没走,这茶就要凉了。
还有一个月,她就到了内退的年龄。回家后该干些什么呢?儿子已在外地工作,自己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易英楠好多年不见了,已内退几年的她看上去过得挺不错,真想找她聊聊啊,还有路小玲。可她们,还能坐在一起吗?
清扫落叶的声音。她放下手中的笔,望向窗外。公司楼前铺了满地黄叶,清扫工正用大扫把无情地扫起。又有一阵风吹过,无数离枝黄叶纷纷扬扬飘落尘埃。她打了个寒战。
曾几何时,符小山是那么温存地对待她。她说一,他不会说二。结婚后,书生气十足的他拿出钻研专业技术的劲头,来研究饭菜的制作。只要她流露出想吃什么稀罕美食,他都会放下手里的书本,千方百计去采购来,再精心地做好。孩子小的时候,她搂着儿子睡觉,他就在一边轻手轻脚地打扫卫生。除了婚前随他去了一次农村老家外,她再也没有回去过,他难过,可从来没有说过她一句。
他越这么做,她越觉得他无所谓。也许当初选择他,就含了无奈吧。
厂长那张油头粉面的脸在眼前闪动。她捂住了嘴,脸别向一边。
多年前的那天,她和厂长送走客户,已喝醉的厂长提议到附近转转。在一个僻静处,厂长把车停下,泛着红光的脸凑了过来:“小云,我喜欢你,从你来报到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了你。”
厂长嘴里的酒气带着成熟男性的魅力袭向她,粗暴而有力的双臂包裹住了她,她挣扎了两下,终于浑身瘫软……
第二天,易英楠和路小玲去海边了。她把自己关在黑暗里,泪流满面。
但从那以后,她开启了自己的开挂之路,在短短时间内就跃上了职场生涯的第一个台阶。
她在工作上很努力,为了主持好活动,理科出身的她阅读了大量的播音主持书籍,对着镜子练习吐字发音、调整面部表情。每次培训前她都认真地备课,课后进行总结,笔记本记录了厚厚的几本。
她希望大家能看到自己的努力。但从同事的眼神里,她依然读出了隐藏着的鄙夷。
易英楠和路小玲都谈恋爱了,剩下她形单影只。只有符小山,经常打电话问候她陪伴她。
符小山,这个温暖的男生,并没有贸然说出喜欢她的话,而是在细微处关心着她,天冷时提醒她多穿衣,她压力大时在电话里逗她开心。终于有一次她生病,面对守候在旁边一天一夜的符小山,她在心里生出了柔情,嫩白的小手抚上了他的大手。
为了不再和厂长产生瓜葛,她偷偷托人,调到了总公司下属的另外一家单位。
她开始了新生。
易英楠、路小玲、谢青云先后结婚,随着孩子的出生,曾经的姐妹又开始了密切的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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