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龄的增长,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曾经那个以为自己自由自在飞翔的倔强女孩,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
像每个成年人一样,回家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但是想回家的念头却在那些疲惫不堪、或者无助的日子里,变得热切。
最近,母亲整修房子,才卖掉了我中学时代的一些文学书籍。记得父亲是在我上了大学以后,才处理了我小学时代的课本。还记得他总是对弟弟说:“看看你姐的书,这才像个读书人的样子,方正整洁。”换来的是也总是弟弟不以为是的眼神。父母虽然文化程度并不高,但是无论是母亲还是父亲,对于书籍总有着一种虔诚不可亵渎的小心翼翼。
如果不是母亲提起,我想那些书籍就如我逝去的青春,被遗忘在记忆的犄角旮旯里不会再被拾起。但是,当我从母亲手中接过这本没有贱价处理,书页因为时间浅浅泛黄的《飘》上集,却有种重新与老友相见的感觉。为什么只有上集,没有中集和下集呢?是被卖了还是当初只够买这一本呢?记忆就像一团迷雾,怎么努力也看不清,也想不起来。算了,过去的就过去吧,还好,你在。
再次翻开这本书,就像重新再走来时的路,却发现看到的风景截然不同。也许过去我读到的是那些华丽辞藻描写时代背景下贵族生活的奢靡,女孩子斯卡利特对阿希礼爱情的执着追求,佳人的石榴裙下拜倒绅士无数的交际魅力。如今再看,却发现作者赋予佳人的不是金丝雀般的人生,而是海燕一般与命运的抗争。在战争的烈火与庄园重建中,一次次重新播下活着的种子。曾以为斯卡利特是自私的,除了那份对阿希礼的执念,其他的感情于她都只是为了交换。哪怕是对瑞特,这个爱他如此深邃的男人;哪怕是对孩子,都是那么漫不经心。
在战乱与政权争夺肆意横行的大时代背景下,斯卡利特一直相信爱尔兰父亲说的话,只要红土地在,家就不会散,一切都将有希望。只有手中掌握了棉花,拥有了土地,拥有了木材加工厂,她才能活得更加得体,才能保护所有身边需要保护的人,哪怕是那个让她嫉妒发疯的梅拉妮。无论南北战争中的革命其意义究竟是什么,她不愿意参与其中,漫不经心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只有瑞特看得懂,也欣赏她的入世与直率。一次次地从毁灭性的打击中挺了过来,哪怕是最后瑞特离他而去,心力交瘁那一刻,她想到的是,只要让她睡一觉,明天才有力气应付一切,总有办法解决的。想要的美丽、想要的富裕、想要的自由、想要的爱情……这些斯卡利特都曾经拥有。但是,她也在怅然若失中懊悔过,但过后仍然直面现实,向前走。
心若如浮萍一般,便不知何去何从。我与她生活在不同的时空中,人到中年,无法选择的现实太多太多。我曾在想属于我的那片红土地又在哪里呢?虽偶得这半部乱世佳人,内心豁然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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