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很久没联系,但距离也不会变远,当然,也不会变近。
在一个寒意未退的午后,我被一条消息吵醒。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加我当好友。我犹疑了片刻后,同意了。
我知道,这个人是夏暖。她的网名一直是她的名字。我们已有好几年未见了吧。
“假期请我吃个饭?要知道你还欠我一顿。 ”没有寒暄,直截了当。
灰蓝的窗布遮住了大半个天空,有鸟的影子消失又出现,鸣叫声被关在窗外,听不到是绝望还是欢愉。我丝毫猜不透夏暖的心思。
“好,时间你定。”
记不清什么名头了。真不想解释删她好友的原因。感觉欠她很多似的。她说什么就什么了。
“你现在在打游戏吗?”
进入到这个冰冷的季节后,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此刻,更是烦躁得厉害。
“不打了。”
这样回答好像能让我心里稍微快活一些。其实无聊的日子无非靠这些打发。夏暖的明知故问,让我有了种捉弄的快感。
我以前常对她说反话。
许是感觉到了我的心不在焉,聊天很快就结束了。
这个姑娘突然消失,我没有难过半分;突然出现,我也没有丝毫欣喜。她就像窗缝里溜进的一丝风,吹不动藏在我内心的死寂。
天气绷着脸忧愁了好多天,那个夜晚终于哭了出来。听着窗外噼里啪啦滴落的雨声,我怀念起一个叫姜微芝的女孩来。
夏暖的联系方式就是这个女孩子删掉的。
没有一种爱可以重来记不清是在刚过去的四月的哪一个好天气里,她拿过我的手机,在好友的那一栏里,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夏暖,戏谑地说:“
这个女孩喜欢你,喜欢了好几年,喜欢得那么明目张胆,你居然还这样气定神闲!”她的语气里没有隐藏丝毫的愤怒,平静得激不起我半点反驳的欲望。
说罢,她柔软的手指像落叶一样飘过每一个夏暖。然后,所有的夏暖就都听话地蒸发掉了。
那一天,姜微芝更新了我的微博: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这一出戏,最终就这样闭幕了。
姜微芝说,她这么做,就是想让夏暖痛不欲生。她说这些的时候,眼眸里是一种恶狠狠的美丽。我沉浸在这种无与伦比的美里,没理会另一个女孩是否会难过。
我想夏暖应该不会太难过吧。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她从未说过喜欢我,从未说过……
单凡说不出口的喜欢,都是不够喜欢吧。
春天、夏天、秋天,如一片枯叶从日历上飘落。日子故意留在冬日的很普通的一天,我绕过大半个城市去找姜微芝。
她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帽子扣在头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丰满的毛领子下只露出一双如丝绒般漂亮的眼睛。她就那样温柔地站在泡桐树下,温柔地篡改了元旦一起回家的打算。
后来,她发给我几张合照,算是对爽约做了潦草的解释。但我在别人的朋友圈发现了更多的 解释。她用她那丝绒般漂亮的眼睛注视着镜头,一个男孩注视着她。
我看不懂女孩的表情,但我看懂了男孩眼神里的内容。
“你要不相信,就分手吧!”这是姜微芝如一阵清风般送来的最后坚持。我无力回对,于是僵持至今。
夏暖加我的时候,这场拉锯战已经足足进行半个月之久了。这半个月,我感觉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这世上有成千上万种爱,但从没有一种爱可以重来。我打算立刻结束——这无聊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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