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世间最贵重、最奢侈的,应该是什么?记得母国刚刚有点富起来的时候,人们欣赏、关注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家用电器,包括洗衣机、电视机、电风扇、电冰箱。后来随着财富的增加,又一窝蜂的盯上了小区的楼房、飞驰的摩托、舒适的私家车,还有更具科技含量的新四件、新五件、六件。本来这样一些实用性较强,又能减轻体力劳动负担的价值取向,是完全可以理解、也无可非议的。可到了后来人们的追求,开始转向非实用性,纯粹以攀比、炫富为目的虚荣。我记得偶遇出差发达国家,随行团友尤其是女性,目光紧盯金银、珠宝、奢侈品店,动辄几万、几十万的买,尽管大箱小包塞得满满的,从神情看到的仍是意犹未尽。

苦久了、穷怕了的同胞,对豪华、奢侈的向往,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并没有完全脱离基本的人性。可长期如此超高的消费,对于工薪阶层而言,必然导致入不敷出,也容易落入为了满足欲求,不惜铤而走险的陷阱。而况长期内卷在虚荣心里,非但滋润不了美好的心灵,反倒容易激发负面的羡慕嫉妒恨,让自己处在沟壑难平的崩溃状态。那个时期的人,崇洋媚外倾向特别明显,痴迷到了不管是哪里的外国,只要走出国门就是天堂。用如今的眼光再看当年,真有点让人觉得既可笑、还可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厌烦了虚荣,腻歪了奢侈,世人的心思,开始发生了转变。显得没那么好奇、没那么浮躁、没那么浅薄。逐渐开始审视该有的生活方式,开始重视如何才能活得更朴实、更自然、更健康、更快乐。这种精神层面的觉醒,取决物质条件的改善,取决于社会观念的转变,取决于文明程度的提升。

以前走出国门的人,总喜欢穿金戴银、搽脂抹粉;喜欢一掷千金、目空一切;喜欢高声喧哗、大声武气。来掩饰自己的不自信,来强化自己的存在感,祈望天底下的人都能看得见、瞧得起。这样一些近乎阿Q的做派,在今人看来实在有点肤浅、有点滑稽、有点故弄玄虚。如今年轻的一代,与上代人相比,已经有了质的改变。外表显得端庄沉稳,内在多了睿智底蕴,站在世界舞台上也昂首挺胸、自信满满,丝毫不见怯懦、卑微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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