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一件事的起因和它最终的用途、它的实际应用,以及它的目的的顺序的排列,都全然不是一回事;所有现存的事物,不管它的起源是什么,总是不断被那些掌握权柄的人改头换面,根据他们的需要加以歪曲;在生物界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征服和战胜,因此所有的征服和战胜也都意味着重新解释和重新正名。这个重新解释和正名的过程中,以往的意义和目的就会不可避免被掩盖,甚至被全部磨掉。(没有真理,只有解释)
一件事、一种风俗、一个器官的“发展”并不是朝着一个目标发展的渐进过程,并不是一种逻辑的、简洁的、最节约人力财力的渐进过程,而是一个有比较深刻、相对独立、自发产生的征服过程组成的序列,在这个序列里还要包括出现在每个过程中的阻力,以及自我保护和逆反为目标的形式转换,取得成效的对抗行动。形式是可变的,而“意义”的可变性更大。
就连意义和实用价值的部分失效、萎缩、退化、丧失、乃至死亡也是真实的渐进过程的条件,这个过程往往表现为一种向往更强大的力量的意志和方式,而且这种意志和方式的贯彻往往不惜牺牲无数微弱力量为代价,甚至连衡量进步幅度的标准都是根据为进步而付出的牺牲量来确定的。
民主主义偏见逐渐地侵蚀到精神领域、最高精神领域里来。在我看来,他已经战胜了整个生理学和生命学说。
在民主主义偏见下,人们把“适应”这种二流的主动性、纯粹的反应性,摆到了生命的优先地位。这样一来就曲解了生命的本质,它的强力意志,就忽视了自发的、进攻的、优胜的,重新阐释,重新建立和形成的力量的本质优越性。这样也否定了有机体那些通过生命意志显示了主动性和创造性的高级官能的主导作用。
体会:谈起源,目的,应用的概念转变。再谈民主主义偏见。
十三
我们必须区分惩罚的两种不同特性,首先是它比较恒久的特性,这种特性表现为习俗、仪式,表现为程序中某一个严格的步骤。其次是惩罚的可变性特征,这种特征表现为意义、目的,表现为对相同某种程序的期望。
所以我们根本无法对惩罚下定义,我也没法判定执行惩罚本来是为了什么。
惩罚举例,如为了防止破坏,向受害者补偿,保持平衡,产生恐惧感,当做庆贺,建立记忆等。
体会:讨论惩罚原因、目的。
十四
这些例子肯定不全面,惩罚显然被滥用了。
惩罚据说是具有价值的,为的是要在犯人心中唤起一种负罪感,人们在惩罚中寻找那种能够引起灵魂反馈的实际功能,他们把这种灵魂反馈成为良心谴责,良心忏悔。
这是一种臆测,曲解现实、歪曲心理。总得来说,惩罚能使人变得坚强冷酷,全身贯注,惩罚能激化异化感觉,加强抵抗力量。恰恰是惩罚最有效的阻止了负罪感的发生,至少从惩罚机器的牺牲者的角度看是这样。
体会:惩罚不会引起负罪感和良心谴责。
十五
数千年来,遭受惩罚的惹祸者和斯宾诺莎别无二致,关于他们的违法行为,他们的感觉是“这次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而不是“我不该怎么做。”
应该在人类对自我认识的尊敬中寻找惩罚的真实效应,无论是人还是野兽,他们通过惩罚所能达到的无非是恐惧的增加,才智的增长以及对欲望的克制,因此惩罚驯服了人而不是改进了人。
人云:吃一堑长一智,吃堑能使人长智,也能使人变坏,变蠢。
体会:惩罚不会引起负罪感和良心谴责。
十六
我把良心谴责看作是一种疾病。人们患了这种病是由于那一个史无前例的变迁给他们造成压力,这种变迁将人永远锁入了社会和太平的枷锁。
所以我不允许发泄的本能转而向内,我称其为人的内向化,由于有了这种内向话,在人身上才生长出了“灵魂”那种东西。
那个被国家组织用来保护自己免受古老的自由本能侵害的可怕屏障,使得野蛮的、自由的、漫游着的人的所有那些本能都转而反对人自己。
仇恨、残暴、迫害、猎奇,所有这一切本能都反过来对准这些本能的拥有者——自己,这就是“良心谴责”的起源。
体会:尼采终于提出自己的良心谴责起源假说。是一种病,因为人被压迫,无法外向发泄,只能向内,变成反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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