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写短评时突然想到,上次读完《顾城哲思录》时写下的两段:
“道”是简单的,因为它本身并无道理,而是随求道之人的心境、思想转变不断变幻的。
“道”本寓于心境与思想的过程中,即“道”是大千世界本身,话说得愈明白,也就愈偏钻一点不能脱出,因此就离“大道”愈远了。
先来批驳一下上面的第二段。
《妖猫传》承载的内容是极绚丽而丰盈的,这一点在刚刚一下子给我敲了个钟:
先前对“道”的理解,如今想来亦是一种“偏钻一点不能脱出”的体现——我陷进了“心境与思想”,以“己心”为一切,认为“道”本寓此。
其实“道寓于心”这话放在阳明处亦无错,但我显然还未触及阳明的层次(注:我不把他当作“高”来看,层次和境界实无高低,仅论他个人哲思的深与广,我皆未通,是为“未触及层次”),先前钻于“个人体炼察悟”,实属另一层次的狭隘,极容易偏提某一种思想和感受,偏重某一瞬所经历之事物,最终以此为“道”。
再来补注一下上面的第一段。
此段不做更改,但此刻有完全不同的理解。大道至简,其“简”不在形式,而在其内涵之丰盈。“丰盈”非“复杂”,放在上面第二段也非“说透了”:
丰富在其放于世事后千人千面,各有阐释,各有其通达一事物之路线——但其中千万条线是不外显以示人的;
“道”可千变,绝无一定之形式,可简可杂,可绮丽亦可空灵;但“道”是可承载的。
由此,得“道”非停留于之前我所想的“每人每时于每处所历经之每一事一物”上,而更广而推之,化于一种超脱个人心悟体察的感知中:
一种跳出我所拿捏的“千万条线中的一条”的;一种有所依托己心、知己所有为何物、作何解,但能于此之上全然感悟同一事物上“其他千万条线”的;
一种不仅“身心臻于一境”,且“无身心(与外物、他人)之分别”的;一种化大简之道于小,再化小道之精于大,终与“道之千万”合一的境界。
简言之,今日再理解,得“道”并非“知”道,而高其一层,能成“不知”道,即——与“道”之所载合一,是为“得”道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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