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歲是年
面朝小河 春暖花开
最近每每回家，总会听见母亲抱怨，大概意思就是，她担心她老了，没人养她。每次听到这些的时候，我都会有一丝无奈，但突然又觉得，母亲说出这话的时候，真的在变老，染过的白头发又一层一层染霜。我问母亲为什么不把头发再染成黑色的时候，她笑笑，说老了，还染它干什么。
前段时间放长假回家，听说哥哥要在苏州买房定居，母亲就怨言不断，我一到家就对我说这说那的，说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以后住在那么远，我们老了谁照顾，小宝在这读书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带过去读。以前我可能会发发牢骚，不屑一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理解了她的内心所想，我突然觉得，哪一天我老了的话，是不是也会这样，整天担心老了以后的事情，担心着如果有一天自己卧床不起了，自己的儿女是不是会好好守在身边，不会怨声载道。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说，房子买了可以再卖嘛，也不会亏，再说我以后会回来的，总是用这样的言语来搪塞过关，只是过了不久，谈话又会自然而然的回到原点。
记得小时候生过一场不大不小的病，每天都要跑到镇上的卫生所输液，那时候道路还是碎石子铺成的道路，坑坑洼洼，每到下雨天，就积满水，坐在上面就好像坐在一艘小船上，然后漂洋过海。一路的颠簸早已成为习惯，母亲那时候带着我、陪着我，输液的时候还会出去给我买甜食吃。那时候母亲还很少看到白发。一眨眼，路变平了，雨停了，车也改了装，记忆里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小贩也不知所踪，却从此在记忆里，留下阳光下最淳朴的思念。
小时候很恋家，家是唯一的港湾与庇护所，慢慢长大，越走越远，虽然家依然不可替代，但是却突然发现逐渐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象征，或者代表你是这片土地上土生土长的人。有时候会很难理解这种事情的发生，我不是这里的，为什么却要在这里安生度日？但这种事情已经存在了几百年上千年，四海为家，也并不是一句空话，只是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罢了！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会无影无踪，像你写过的字，在岁月里，渐渐模糊，虽然架了副五百多度的眼镜，依然可以大概辨识，但也心境全无。有些事也终将成为往事，虽然你觉得依然放不下，但除了你，没有人还记起，于是你不得不放下、遗忘，因为本来两个人的事，只有你一个人记，你不是蠢，就是一个十足的二货。有些命里算尽，你属于那个圈外，你已经头破血流，就不要再不要命，命里说你欠你就欠，你只有安生立命，才会自我解救。有时候只有先失去，才会再有所拥有！
汪洋大海，曾在我们梦里，充满希冀，当你某一天，脸上爬满了皱纹，是否还会记起，你儿时的游戏？有时候我常常想起母亲的担忧，想想她的担忧也并不无理解，这只是最朴素的担忧罢了！生有所愿，老有所依，这是所有普通人的唯一心愿。他们只是简单的希望，在年老时，并不是孤单一个人，而是依旧围着一群人，依旧能够体会到温度，体会到欢乐，体会到自己并未真的老去罢了！
某一天我想我会回家，家没有海，我就面对家前面的那条小河，面朝小河，春暖花开！
2015.12.15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