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一年后,我忽然决定考研。从正式备考到考试结束,前前后后一共九个多月,邱先生一直陪伴着我。
那时候我每天的日常是:六点半或七点起床,洗漱完出门。在楼下的“德香园”包子铺买两个包子,一杯豆浆,然后便去附近一个大学的图书馆看书。需要看的书有很多,我做了一个计划表,给自己详细规定了每天的任务:各科要完成多少页、要做几套题、要背多少笔记等等。日子充实而又枯燥。
那时候邱先生的日常则是:起床洗漱,帮我挤好牙膏,等我洗漱完就背着我的书包跟我一起出门,先送我去图书馆,然后去上班。如果碰上休息日,他则会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上两根排骨或者半只乌鸡,做个玉米排骨汤或者红枣乌鸡汤,用保温饭盒装好送到图书馆,我们一起在图书馆外面的休息区一起边喝汤边聊这一天各自的学习和工作。
日复一日地端坐在图书馆里,机械地完成一个个学习任务的生活让我每天的情绪很是沉闷压抑。一想到身边同样已经毕业了的同学工作都已步入正轨,自己每天这样的辛苦却不知会换来怎样的结果时,我的心情就变得异常浮躁。几乎每天从图书馆回来的路上我都会问邱先生一个同样的问题:
“你说,我能考得上吗?”
“当然,你一定会考上的。”邱先生每次都非常肯定地回答,并且不厌其烦。
“那如果考不上呢?”
“考不上就考不上呗,人生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可是我想考上,特别特别想。”
“如果你真的很想很想考上,而且又很努力的话,你一定会考上的。所以你只需要好好努力,别的不要想太多。”
为了不致于让我的神经太过紧绷,压力过大,邱先生和我约定每周要抽出一天时间出去放松一次。或是一起去爬个山,或是一起去逛个集市,或是买上几条小鱼去湖边放生,美其名曰:与大自然亲密接触。每次到了要放松的日子,我仍不免有些忧心忡忡:
“我们出来放松的时候别人在学习呢,我又要落后了。”
“怎么会~学习看的是效率,不是时长。你放松了之后事半功倍,他们是事倍功半,不一样的。”邱先生安慰道。
除了“放松日”之外,邱先生又给我学习之外的生活增加了一个新项目:看《海贼王》。这是一个搞笑又热血的日本动漫,邱先生意在通过里面的主人公们激励我:无论别人怎么看你,或是笑话你,你都要毫不动摇地坚持自己的梦想,并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实现它。
看着邱先生每天不辞辛苦的接送和工作,还要想方设法安抚我焦躁的心情和时不时的情绪化时,我总是不免觉得对他亏欠太多。不止一次,我对邱先生说:
“如果我真的考不上的话,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对不起我干嘛?你又不是为我考的。”
“反正就是对不起你,你付出了这么多...”
“我付出是我的事,你有梦想是好事,当然要支持。何况跟你看书的辛苦比起起来,我做的这些不算什么,所以不要有压力,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
我在感动之余,问了邱先生一个问题:“如果上天让你做一个选择,一个是何小希考不上,但是你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另一个是何小希考得上,但你们最后可能会分开,你会选哪个?”
“我选让她考得上。”邱先生回答得很果断。
“但是那样的话,我们可能会分开,这样你都还要让我考得上吗?”我有点不解,在他看来,考上研究生竟会比失去我还要重要吗?
“失去你更多的可能是我们两个人之间出了问题,但是考上研是你的梦想,我想你实现你的梦想。”
“所以,如果实现了的话,你会比我更开心吗?”
“当然,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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