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的生存竞争是人类天性中的一部分,在亚里士多德对灵魂的剖析中,这属于血气,尤其是在男性身上体现得明显。
和小女孩们喜欢芭比娃娃的玩具相比小男孩们爱的是枪,汽车,坦克等军事类玩具,这是嗜血天性的最早期体现。再大一些的男生大部分喜欢玩游戏,里面打打杀杀的竞争带给人血气喷薄的快感。青春期的男生甚至可能为了争夺喜欢的女生而拉帮结派大打出手。再成熟一些的男性则有一部分真实步入军事生活,有的则以物质财富等的获取来证明自己的强壮力量。再老一些的男性从他们爱好的军事类电影电视剧也可以看到这种天性的痕迹。而这种天性不仅在男生身上有体现,在女生身上同样如此,无法否认有一类女生天生就对军人充满了好感,这同样是间接地根植于在嗜血天性中对力量的崇拜。
除了个人,在国家民族层面更加突出,军事永远是不可忽视的国家实力的体现。人类对资源的开发与争夺以各种不同的形式在不断延续。血气需要不断地在这些形式中施展自身,呼吸新鲜空气,获得一种掌控感和自由感。美国大陆就是人类血气在近代新发现的施展自身的土壤,外太空的开发运用,资本时代的贸易战,核武器的研发等都是不同形式的变种。
嗜血的天性,血气的喷薄,不断在演进中发现新大陆,开拓新领域,开发新技术,带着人类往未知领域深入,让人类享用这些新领域,新技术,新成果的福利,同时也让人类承受其带来的新困惑,新问题,冒着的新的未知风险。如广岛的原子弹,切尔诺贝利,全球的气温升高等。
人类拿什么来解决这些新麻烦新问题?
康德指出唯有理性,人类唯有用自身的理性才能掌控自身的血气。更具体形象的说法则是孔子在谈射时所言:“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如果说射就是人类嗜血天性或血气本身需要施展自身的方式的话,那么礼就是人类以理性的方式来规范自身血气,使其血气在避免自相残杀的情况下来施展自身,从而使得文明在嗜血天性中得以有存在的空间,人得以成为人自身的标志也在这里。但仅仅这样讲还不足够,因为对礼的不同理解使之包含了许多可能的含混意味。追溯礼的起源,必与巫使相关切,这种原始形态中的礼更多包涵的是宗教意味,即将人类渺小的能力范围外的事诉诸神道。这种神道设教的形态中,大部分的底层群众是工具性的,是设教者达成自身目地的工具,这在封建宗族时代体现得尤为明显;而随着神道设教的演进,人类理性的启蒙与觉解不断突破,到孔子这里就开始提出了“礼之本”的问题,这个问题的提出表明了对于神道设教的质疑否定和批判。“礼之用,和为贵”,“礼,与其奢也,宁俭”,“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绘事后素”等等,都将礼的对象指向了人,而不是此前的神,尽管礼仍然保留了此前之礼的部分形式,即有所损益外,更重要的是将对人的需要的关怀放在了首位,放在了礼的前面。由此可以说神道设教彻底地为人道设教代替。但历史并不是直线地往前,而是曲折往复,尽管在孔子那里已经将人道设教提到非常重要的位置,但在后来的历史中,人道设教的意味发生了转变,人作为首要目的的理念并没有完全得以实现,人作为工具的现实形态还总像幽灵般无所不在。这也是为何现在还要追问文明在嗜血天性中何以可能的问题的原因。望与诸君共勉共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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