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查女王

作者: 数数星系 | 来源:发表于2024-07-08 07:29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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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后的沙丘

    小的时候,具体说,应该是上幼儿园和小学那会儿,我几乎天天和邻居,还有本家的几个孩子混在一起,过着土里打滚的日子。因为年龄稍长,其他孩子都听我指挥,惟我的命令是从,所以我应该算是那个小群体名副其实的孩子王。至于嘎查女王,是我后来给自己的封号,完全是出于好玩。

    嘎查在蒙语里就是村的意思,我们内蒙古地区很多村的名字后面都带有嘎查两个字,比如腰木头嘎查,西木头嘎查、杜贵嘎查等等,很有地区特色。

    我所在的嘎查位于内蒙的东南部,气候接近东三省,属于耕种区,但土地沙化现象化较严重。

    但小时候哪知道沙漠化的危害,反倒觉得好玩。

    那时每到夏天,我就带着几个孩子在村前屋后挖土,堆沙丘,比赛看谁堆得高。亦或是比赛挖洞,看谁挖的洞能钻进去整个人,然后大家轮流被埋起来,只剩下一个头,美其名曰避暑山庄。

    八九十年代的农村孩子,那时没有玩具,没有糖果,没有肯德基,更没有游乐场,玩沙土顺利成章成了最好玩的游戏,经常一玩就是大半天,直到母亲们喊我们吃饭,才各自拍拍屁股回家。

    但这项看似平常的游戏,还是有风险的,因为如果你拍打不干净,带着满身、满鞋的沙子回家,“伺候”你的不止是粗茶淡饭,还有老母亲的笤帚。而作为老大的我总是更容易挨揍,理由是不该带着弟弟、妹妹玩这些乱七八糟的游戏,把家里外头都弄脏了。

    过了十岁,我们就基本不在沙窝里打滚了,因为知道爱干净了,也因为找到了其他更好玩的游戏,比如说过家家,演舞台剧等等。

    但沙土并没有因此退出历史舞台,在我们的游戏中依然担任着重要角色。

    记得当时过家家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做饭。我们会薅些草,撸些树叶,折些花来当菜,觉得不够丰盛,我们就挖些湿的沙土,然后捏成饺子或馄饨的形状当主食。

    接着,便到了我们互相邀请对方来“家里”吃饭的环节,作为大姐的我总是被邀请的最多,也总能吃上更好的“菜”。吃完后,我通常又会装模作样地夸赞一番,算是对主人辛劳的褒奖吧。现在想来,那个年纪真的既幼稚、单纯又好笑。一个游戏玩得这么认真、有礼貌。

    而我作为嘎查女王,真正上线还是在接下来的游戏中,那就是舞台剧。故事情节都是我们临时起意瞎编的,当然也借鉴了《穆桂英》或者《花木兰》的情节,那就是剧中一定会有个女英雄的角色,而这个女英雄通常都由我这个主编剧来演。

    然后,一番装扮后,在临时圈出的舞台上,只见(我)身披红色披风(我家的餐桌布),手握一杆银枪(邻居家耪地的锄头),站在咧咧“寒风”中,英姿飒爽,任凭周围“喊杀声”震天,尘土飞扬,仍岿然不动。

    其实,这效果是其他几个小伙伴帮忙制造出来的。大妹、小妹和本家的两姐弟充当士兵,边互相打斗,边发出叫喊声,表姨家的妹妹负责扇风,表弟负责扬土,弟弟则胡乱地吹着家里的破喇叭……场面既混乱又热闹。

    冗长的出场后,便是更混乱的打斗过程,你来我往,都是木棍碰撞发出的声音,我们不敢用锄头或铁锹的金属部分撞击,因为这是很危险的事儿。有一次,弟弟不小心把铁锹砍卷印了,结果招致了老爸一顿胖揍。当然,偷拿桌布和锄头的也没啥好下场。

    抛开这些令人头疼的。我始终记得那时众星捧月的感觉,着实令人着迷,那一刻的我,仿佛就是女王,我们嘎查的希望和光,仿佛我能用一己之力改变那里的落后和贫瘠。

    可惜上初中后,我们渐渐不再玩游戏了,自然我这个嘎查女王也跟着谢幕了。

    但令人欣慰的是,我这个农村女娃通过读书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摆脱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虽然我没有成为真正的嘎查女王,但我却给这个封闭落后的北方农村带来了一丝希望。

    让那些不愿意供女孩子读书的家长和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的女孩子们逐渐明白,无论出身,无关性别,你都可以有自己的理想,并努力为之奋斗。

    村前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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