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放荡,只是单纯

作者: 听风雨寒 | 来源:发表于2017-02-16 15:18 被阅读272次

    在看完《驴得水》后我思绪万千,带着笑疼肚子的期望,却看了一场发人深省的电影。以至于一声枪响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这世界仅有的几种人都在影片中出现了,并且丑态毕露。或者可以简单的说这世界只有两种人,和一曼一样的人还有和一曼不同的人。我们无需鄙夷剧中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如果我们是他,也许比他更差,又或者我们终究只能变成他们其中的一种人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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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魁山,披着外衣的懦弱小人

    其实在第一次开会讨论奖学金发放时,他的嘴脸就已经显现了。看似只有他一本正经的和校长讨论发放奖学金的事。但其实呢?他在打自己的小算盘。

    请看他的说辞:我觉得发放奖学金这种方式不合适,我们为什么来这搞乡村实验,是为了改变中国农民的贪、愚、弱、私。您现在用贿赂这种方式来笼络大家上学,这不是助长他们的贪念吗?铁男说,不想出钱你就直说。

    这种人,这种事,真可谓是随处可见,明明是在想自己的小九九,偏偏要以高尚的言辞给自己的行为编织一个美丽的外衣。如果说他前面的行为还可以让人原谅,认为这是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的贪念使然,那他随后的行为却证明了他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说他是小人,也许有人会同情他,同情他的人可能觉得他是受了感情的伤害才变成后来那样,但其实不然。在一曼剥蒜时的那段对话里,他表白了对一曼的爱,并开出了可以把一曼安排到西南联大的价码,但一曼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他,对,是确定以及肯定并且很明确的拒绝了他。也就是说他和一曼之后没有任何关系,彼此都是自由之身,那么他后来因为一曼睡了铜匠而倍受伤害完全是自作多情。他受到的伤害完全是自作多情带来的,他却对一曼恨之入骨。看看他后来辱骂一曼的那个劲头:你原来在城里干的那些事谁不知道(你一直知道为什么之前还说爱一曼?),你也好意思挑三拣四(这句话算是说到重点了,他恨的是一曼没挑他),你真不要脸,你配吗?你有什么资格挑别人,有人肯睡你那是给你脸。看看他骂一曼时那副嘴脸,皮笑肉不笑,义正言辞,大义凛然。他曾经真的爱过一曼吗?我觉得没有。在他光鲜的外衣下(貂皮大衣),他就是个卑鄙龌龊的下半身动物。他根本不配谈爱,他根本不知道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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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长,有理想的伪善者

    他看似是个忠厚的长者,其实不然。还是回到片头那个讨论奖学金的会议,一曼报账驴得水老师的工资,裴魁山、铁男都花了公款,校长听到这里的时候,摘下眼镜,怒不可遏,好一副善良的模样, 一曼继续往下念,眼镜修理费,还有~被打断了。原来他可以毫不脸红的自己浑身是毛说别人是妖怪。原来他可以在自己的丑事被揭穿后一带而过。

    他的理想真的那么崇高吗,我看未必。当他得知特派员要来检查时,说了这么一番话:我本以为我们在这做的这些工作没有人在意呢,现在看来,上面的领导对我们还很重视。当然了以上的话并不足以证明他的理想完全就是虚伪的。那我们全当他真是为了他的理想而不得已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但为了他的理想,就可以不顾一切的牺牲别人吗?故事之所以能发生,便是因他虚报老师吃空饷的骗局而起。当特派员要来检查时,他首先想到的仍是骗,让大家和他一起骗。两次面临危机时,他想到的还是骗。第一次,铜匠不愿留下,眼看众人束手无策。一曼提出她来睡服驴得水时,校长想都没想马上心领神会的默许了。还说:人家自己愿意我怎么管,做大事不拘小节。第二次,打发不走悍妇,又是他逼着一曼出来承担责任。这里我们做一个假设,如果一曼不承认,悍妇不走,一曼就不会背叛铜匠,之后铜匠对一曼的报复就无从谈起,也就是说,一曼后来被剪头发的悲剧,归根结底是因为校长的理想而蒙受的不幸,可他怎么能下的了手剪一曼的头发呢?他可是众人的主心骨,如果当时站出来反对的是他而不是铁男,结局又会怎样呢?一曼还会蒙受不幸吗?

    他一切的行为,都有一个很好的理由:服从大局,追求理想。他用他高尚的理想把他所有的行为合法化,却让她人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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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男,知识分子的脊梁被打断了

    剧情的前半段大家肯定都很喜欢铁男,他帅气、阳光、耿直,一直正气凛然。但是被打了一枪发现自己没死之后。看看他醒来的样子,嘴里只会反复的喊着,我错了,我错了,不要开枪,抱着特派员的腿一直磕头,以至于口水流了一地。他彻底被吓破胆了,当大兵要来侮辱一曼时,他起初的反应是拿起手边的坛子准备上前阻止,但很快他又胆怯的缩了回去。知识分子的脊梁彻底被打断了。在后来他与佳佳的对话中,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好的借口:原来那样跟他们斗是没用的,我只有先混进去,我先卧薪尝胆,等我以后有了能力,有了权力,我再报仇。我们不该太过苛责铁男,如果当时大家对特派员群起而攻之,强权也会变得无力,但那不可能,没人想做第一个,尤其第一个被打倒后,大家更是不可能再反抗了。谁敢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去对抗强权呢,谁敢?也许有些人嘴上说敢,但不知道他试没试过那么去做。但我想,敢于挺身而出的不在多数,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过了。不敢的人却不在少数,嘴上说敢,实际却不敢的人更不在少数。与其虚假的说我敢,不如真切的说一句,我可能也不太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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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匠,看似淳朴的恶棍

    洗漱,打扮,培训,他从一个铜匠摇身一变成了老师,尤其是在和一曼睡了一晚以后,他觉醒了,他有了尊严。出轨败露之后,他仍然可以挺身而出护着一曼,但一曼背叛了他,并骂了他,他的尊严被打碎了。他选择了报复,这可以理解。但变本加利,就说不过去了,在他这里变本加利还不够,直接成了高利贷。

    其实在校长第一个登场骂一曼时,已经说明了,一曼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辱骂了他,也希望铜匠能后谅解。这个时候铜匠已经可以选择原谅一曼了,他没有。好,我们不苛责他,不拿好人的标准强求他。继而,裴魁山登场了,骂的更难听,这时候他总该出气了吧,他还是不肯罢休,最后,一曼登场了,连打自己数个嘴巴。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连特派员都看不过去了,他总该满意了吧,依然没有。好一个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剪头发,剪两下就行了,可是剪得低了还不行,还要往高了剪,直到一头秀发被剪的七零八落。头发对于女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美貌?不止是美貌,简直就是她的生命。又不止是生命,女人爱惜头发就像鸟儿爱惜它的羽毛一样胜过自己的生命。他这是要彻底毁了一曼。

    这就是铜匠的嘴脸,报复完了以后,他老老实实装个死人也就算了,但听到能有机会去美国时,他竟然死而复生。看着他吃着苹果跟特派员讨价还价的那副嘴脸。冲上去照脸狠踹两脚都不解恨。

    铜匠看起来是个老实人,但从头至尾,他没有放过一点自己可以得到的好处。他淳朴吗?这分明就是一个恶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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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放荡,只是单纯

    说到一曼,我们首先想到的是她对待性的开放,简单说来就是想跟谁搞就跟谁搞的,但其实不是。

    第一次她要和裴魁山搞,裴魁山说现在不方便,明天吧,一曼说明天就算了。裴魁山马上急不可耐的说,那就现在吧。就在他们准备继续的时候,一曼被校长叫走了,她也就忘了和裴魁山这事,随后呢?裴魁山却一直念念不忘。

    第二次,和铜匠发生关系。为了让铜匠多留一天,她睡服了铜匠,第二天呢?她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就把这事忘了,倒是铜匠始终念念不忘。

    第三次,军官想要侮辱她,她却是反抗,因为她不想。

    她的乘兴而来,兴尽而返和裴魁山和铜匠的念念不忘,因爱生恨形成了鲜明对比。因为在她的心中,性就是性,爱就是爱。性是自由的而爱却是有选择,有责任的。

    再看看一曼和裴魁山的那段经典对话。

    第一天认识我啊?

    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所以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不是放荡,你就是太单纯了,什么人都相信。

    我就是放荡,我喜欢,我高兴,我愿意这样。

    想活着自在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地方,没人管我,你别再管我了。

    这就是她的人生,我想,我愿意,我就可以。她追求的是自由。那问题来了,是不是只要我想,我就可以,就是自由呢?

    不是。不违反规则,不有碍于他人,我就可以做我想做的事,至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那不重要,这才是一曼追求的自由。

    有的人会说了,一曼勾引有夫之妇,违反了规则。对,是一曼勾引铜匠,那也得他上钩才行啊。难道一盘美食摆在你的面前,你把它吃了,不怪你,而要怪那盘美食吗?

    一个肮脏的国家,如果人人都讲规则而不是谈道德,最终会变成一个有人味儿的正常国家,道德自然会逐渐回归;一个干净的国家,如果人人都不讲规则却大谈道德,谈高尚,天天没事就谈道德模范,人人大公无私,最终这个国家会堕落成为一个伪君子遍布的肮脏国家。胡适之先生在百年前所说的这段话,我深表赞同,同时我觉得值得我们每个人深思。

    一曼最后自杀了,在完成了四套校服后,她用死亡做出了她最后的抗争。这让我想起周杰伦的一句歌词:天真在这条路上跌跌撞撞。世界上的人除了善和恶,还有伪善。我真心不敢和看似高尚、善良的人为伍,他们看似道貌岸然实则以理杀人,真正的善良,不需要向人诉说,也不需要他人溢美,它只会深藏心中却能照亮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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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只有一曼亲口念出的那段莎士比亚对白最能为她曼妙的人生做最后的注脚: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或是起身反抗人世的苦难
    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
    死了,睡着了,什么都完了
    要是在这一种睡眠当中,我们心头的创痛都可以从此消失,那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结局

    影片最后那个耐人寻味的结尾,我给出一正一反的两个解释。

    箱子是一曼的,她永远爱着生活,她把自己对生活的热爱送给了佳佳。他们五颜六色的散落一地,散落在希望的田野上,就像那美丽的花儿一样,让这世界充满了希望。

    或者是,箱子是他们的,箱子中装着的是人性,在世路的颠簸下,四散奔离且每况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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