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回春_乡村异事（一）

妙手回春_乡村异事（一）

那天在《朗读者》里，央视一姐董卿和北大教授曹文轩谈《草房子》里的桑桑和桑乔的原型就是自己和父亲。

说自己得了一种病，长在脖子上，百药无效，身为小学校长的父亲长年背着他到处寻方问药就是不见好。

一天，父亲又背着他从很远的地方回来，医生说这小孩得了绝症了，让他回家吃好点，玩好点，以致于在门口碰到婶婶的“桑桑的病好些了吗？”问话潸然泪下：说自己没有这样的福气，来暗示这小孩长不大了。

又是一次外出求医，一个老中医肯定并保证地说：“只是淋巴肿大，一定能医好”，这位长久被绝望困挠的父亲热泪长流。

我们小时候也得过这病，脖子里长一个肿块，摸上去软软的，有时候还会跑，厉害时整个脖子不会动。乡村小医院通常开几味药求个心理安慰，挤车排队去县城大医院只是在脖子上涂些黑芝麻糊似的药膏，还于事无补。

但我们的邻村沟上头有位老人，身材瘦小，脸庞黝黑，他有特异功能。村里的人呼他老神仙。

这个病似乎有传染，那时候，一般家中都有二三个小孩，这个小孩得了这病，如果没治好，另一个几天后脖子上也会有肿块。

我那时也得了这个病，似乎比其他小孩都重，整个脖子不会动，新疆舞会跳吗？脑补一下。高烧的我迷迷糊糊地被父亲背到那个老神仙处。

老神仙高坐太师椅上，我坐在他面前的矮凳上，他伸出干瘦如骨的手摸摸我的额头，用嘴喷了些酒在我脖子上和额头上，然后开始一整套的请神、送神流程……

只见他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时而高亢时而低婉，似商量似央求似保证，刚才被酒精喷过的地方凉凉的轻微有些刺痛。我呆呆地看他，怕他稍有不慎，控制不好，请来的神仙鬼怪露出原型，我好转身跑。

末了，老神仙又送了些自酿的高度白酒给我爸说回家再擦擦，二三天后果然好了，我惊为天人，从此在心里眼里认证了他的“老神仙”称号。

同院的山妹也生了这个病，他父母依旧例，晚上背女儿去看病，忘了介绍，这肿块我们俗称“羊子”，羊子喜欢遍山跑，这肿块也喜欢在脖子瞎遛达，从不把自己当外“人”。

老神仙医此病叫“号羊子”，山妹症状较轻，一口酒，几声咒语就好，但手中要捏一块小石子代表“羊子”，要丢在没人的地方，不然谁捡到谁得病，山妹不信邪。

山妹有哥哥，喜欢欺负小妹妹来显示他作为兄长的权威，鸡蛋要吃大的，稀饭要吃稠些的，肉要捡大块的，干活对不起是女孩子该干的，不然长大后嫁出门被婆家指着鼻子骂“你爹妈没教好”！

山妹偷偷把这块光滑的石子放在他哥的床脚踏板上，晚上睡觉前肯定能看到。山妹透过门缝看到他哥在把玩这块石头，心想这老神仙的话是灵还是不灵，我得瞧好喽。

第二天，山妹的哥，叫“山鸡”的躺在床上杀猪般喊痛，痛得跪在床上作揖磕头，什么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如来佛爷，观音菩萨通通请个遍也没用。

山妹老爹老妈急吼吼的丢下锄头飞奔回来救宝贝心肝的命。

“宝贝，哪儿痛？”，

手指脖孑，“火烧，火烧地痛啊”

为娘的一摸，可不是，一个大羊子带着一群小羊子正欢快地上窜下跳呢。娘着了急，命令山妹爹马上、火速地背上山鸡向老神仙求救，这人命关天。

山妹爹一向妻管严，万事只会“呵呵”，马上背着山鸡一路狂奔到老神仙处。见老神仙正悠然坐在藤椅上闭目抽自家种的旱烟，“卟嗵”一声跪倒在地，大叫救命。

老神仙见多识广，睁开眼，“你不是昨晚来了吗，难道你家闺女没好？”

“回老神仙，闺女好了，但儿子又不好了，比闺女更厉害，不是一只羊，是一群羊正咩咩撒玩呢”

老神仙一摸，可不是。

“你回去问你闺女，给她的石头呢？”

山鸡一听石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问“是这个么？”

老神仙眯眼一看，果然是，上面咒符还在呢，就接过石头放进自家衣袋。对山鸡哥的爹说“老规定，晚上神仙才有空，白天开会、下界视查我们人间去了”

山鸡哥无奈，回家想对山妹一顿暴揍，但山妹鸡贼，躲出去了，午饭也不烧给他吃，他只得央求山妹：“哥这回遭得惨，你被一只羊啃，我是一群，一会儿啃，一会儿咬，一会儿挠，一会儿还连踢带跳，我不会被痛死快被饿死了，快给我作饭，我就饶了你，但保证下不为例！”

山妹见山鸡服了软，赶紧服侍哥哥吃饭，毕竟祸是自己闯的。

山村的夜很宁静，空寂的夜空繁星如瀑，时而有流星划过，就允个愿吧：“如你我有缘，我自会与你白头到老；如你我缘浅，我不能护你周全，但会祝你幸福安康！”

山鸡哥怎么样了，你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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