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柯施
天气太热了,空气中仿佛只要划燃一支火柴棒就会熊熊燃烧。真有点担心,我体内多于常人的磷会在某个炎热的午后于车喧马啸的闹市的某个角落自焚,我需要清静,需要大自然山水的拥抱,于是,我悄悄来到离别近二十年的故地……石首高陵瞿家湖。
沿着童年的足迹,我找到了原来的家,一切都没有大的变化,只是屋前那棵老桑树又多了一个粗壮的枝丫,就是在这棵老桑树的枝荫下,我盯着运粮蚊群看去了半个童年,往事依稀,泪眼婆娑,正当我百感交集时,夕儿从屋里走了出来。
“幺郎”!
“夕儿”!
小名呼唤,亲切倍常!
“书念完了吗?”夕儿满满地替我沏了碗茶,我接过一饮而尽,“只差我儿子的书没念完了。”夕儿笑了,一对酒窝旋即漾开,夕儿还是这么美丽,岁月的铧犁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她依然平静、纯真、朴素,无任从那个角度看,绝对看不出她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人。
夕儿以前与我是邻居,也是同学。她命苦,无兄弟姐妹,父母在她念初中时,相继过世。后来,我家要搬迁了,就把这简陋的房屋及周围的竹林树木全给了她,走的时候,夕儿送了我们很远,母亲摸着她的头说:“夕儿,回去吧,以后要自己照拂自己。”走远了,还看见瘦弱的夕儿在路的尽头向我们挥手。
二十年后的今天,夕儿生活得怎么样?我环顾屋的四周,原来的土墙拆了,换成砖砌瓦盖,家里有一台彩色的电视机,家具是仿古的红色,收拾得非常整洁,井井有条,屋后是大片茂密的竹林,临着水塘,旁边是菜园,微风轻拂,清凉无比,环境十分的幽静。看着忙里忙外的夕儿的身影,我感觉到她生活很是惬意和充实。
吃午饭的时间到了,夕儿的丈夫和一双儿女回来了,这俩个孩子长得清秀俊俏,象夕儿,在读书,成绩好,也听话;她的丈夫是一个鸭倌,喂养了一千多只鸭,憨厚而勤劳,话语不多,待人诚实,他身材粗短,黑墩墩的,夕儿像一朵出水芙蓉,而他则是芙蓉旁的一堆黑泥,也许,正是因为黑泥的肥沃,芙蓉才长得这样鲜艳欲滴。望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我的心里充满了感动,我一直在寻觅幸福,而美食华服不能带来幸福,幸福也不驻足在狎昵的言语与举止里,望着夕儿一家,我忽然明白,幸福其实是扎实的可触摸的,它就萦绕在我们身边,你摸到了,也握住了,可是,你认为这不是幸福,又轻易地丢弃了,毫不可惜,其实,幸福就在平平淡淡的一瓢一碗里,在相挽相携的脉脉深情里,在相同的咽下与释放的笑与泪里,夕儿冰雪聪颖,她明白这些常人容易误解的朴素的生活道理,她顺其自然,过得很好,很满足,她是一个平凡的女人,过日子有种平常心,她甘于平淡,追求平安,拒绝大起大落,避免大灾大难,不屑大富大贵,睥睨大红大紫,她坦然、轻松、恬静,相夫教子,洗衣煮饭,悠然、怡然、陶然、超然。
要走了,夕儿送我上路,她说:要是在城里呆腻了,就到乡下走走吧!我点了点头,伸手与夕儿告别。
天气与我来时一样闷热,但我心里踏实、安静多了,不感觉怎么热。我想,只要我心里不浮躁芜杂,有一份宁静,就会永远拥有一份清凉。
笔者:柯施,男,原石首市四联公司职工,现自由职业,家庭地址:石首市解放西路,电话:139976136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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