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先说出处
唐敬宗(李湛)宝历二年(公元826年),唐代文学家、哲学家、有“诗豪”之称的刘禹锡由和州(今安徽和县)刺史任上返回洛阳。
在途经金陵(今江苏南京)时,刘禹锡写了一组咏怀古迹的诗篇,总名《金陵五题》,其详如下:
《金陵五题·并序》
唐·刘禹锡
余少为江南客,而未游秣陵,尝有遗恨。后为历阳守,跂而望之。适有客以《金陵五题》相示,逌[yōu]尔生思,欻[chuā]然有得。他日友人白乐天掉头苦吟,叹赏良久,且曰《石头》诗云“潮打空城寂寞回”,吾知后之诗人,不复措词矣。余四咏虽不及此,亦不孤乐天之言耳。
《石头城》
山围故国周遭在,
潮打空城寂寞回。
淮水东边旧时月,
夜深还过女墙来。
《乌衣巷》
朱雀桥边野草花,
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
飞入寻常百姓家。
《台城》
台城六代竞豪华,
结绮临春事最奢。
万户千门成野草,
只缘一曲后庭花。
《生公讲堂》
生公说法鬼神听,
身后空堂夜不扃。
高坐寂寥尘漠漠,
一方明月可中庭。
《江令宅》
南朝词臣北朝客,
归来唯见秦淮碧。
池台竹树三亩馀,
至今人道江家宅。
二、再看其诗
《乌衣巷》
唐·刘禹锡
朱雀桥边野草花,
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
飞入寻常百姓家。
三、三说乌衣巷
三国时期,此地是吴国戍守石头城(今江苏南京)的禁军驻地。因当时禁军身着黑色军服,故称此地为“乌衣营”。
建武元年(公元317年)东晋元帝司马睿在建康即晋王位,始建国,改元建武,立宗庙社稷于建康(今江苏南京)。
建武二年(公元318年),司马睿正式登基,改元大兴。
司马睿之所以能立足于建康,顺利重组政权,使晋王朝得以延续,其间,多得力于王导的谋划和周旋。
当日,以王导为代表的王氏家族、以谢安为代表的谢氏家族,都居住在孙吴乌衣营旧址。
其时,乌衣营已改称为“乌衣巷”。
四、四说王谢
王导,辅佐创立了有百年历史的东晋王朝。
王导出身于魏晋名门“琅邪王氏”,早年便与琅玡王司马睿(即晋元帝)相友善,后建议其移镇建邺,又为他联络南方士族,安抚南渡北方士族。东晋建立后,先拜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封武冈侯,又进位侍中、司空、假节、录尚书事,领中书监。与其从兄王敦一内一外,形成“王与马,共天下”的格局。“王敦之乱”时,王导拒绝王敦欲废元帝而立幼主的想法。不久,又受元帝遗诏辅立晋明帝。其后进位太保。明帝驾崩后,王导与外戚庾亮等共同辅政,并反对庾亮征历阳太守苏峻入京。“苏峻之乱”平定后,他驳斥众人企图迁都的念头,稳定局势。此后联合太尉郗鉴继续执政,虽与重臣陶侃、庾亮矛盾颇重,但终无大乱。咸康五年(339年),王导去世,年六十四。成帝举哀于朝堂,遣使追谥“文献”。[2] 葬礼规格同霍光、司马孚,为东晋中兴名臣之最。
谢安指挥淝水之战,以少胜多,打败符秦百万大军。
谢安,东晋政治家、名士,太常谢裒第三子、镇西将军谢尚从弟。少以清谈知名,屡辞辟命,隐居会稽郡山阴县之东山,与王羲之、许询等游山玩水,并教育谢家子弟。后谢氏家族于朝中之人尽数逝去,他才东山再起,历任征西大将军司马、吴兴太守、侍中、吏部尚书、中护军等职。简文帝司马昱逝后,与王坦之挫败桓温篡位意图。桓温死后,更与王彪之等共同辅政。在淝水之战中,谢安作为东晋一方的总指挥,以八万兵力打败了号称百万的前秦军队,为东晋赢得数十年的和平。战后因功名太盛而被孝武帝猜忌,被迫前往广陵避祸。太元十年(公元385年),病逝,年六十六。获赠太傅、庐陵郡公,谥号“文靖”。
作为名相,王、谢令后人追怀。
当日,王、谢家族也是人才辈出。
王氏家族的王羲之与另外两位大书法家王献之、王洵的书法成就登峰造极;
谢灵运是中国山水诗派的鼻祖,他与谢氏后裔的大诗人谢惠连、谢朓,在文学史上并称“三谢”。
五、五说朱雀桥
朱雀桥即朱雀桁,历史上又称大航、大桁、朱雀航,为东晋时建在内秦淮河上的一座浮桥,时为交通要道,是六朝时期分布在石头城至清溪之间秦淮河上二十四座浮航中最大、最重要的一座浮桥,其遗址在清代时,已难寻觅。
六、六说朱雀桥与乌衣巷
朱雀桥附近的乌衣巷,有东晋名相王导、谢安的宅院。
朱雀桥横跨秦淮河,是通往乌衣巷的必经之路,旧日桥上装饰著两只铜雀的重楼就是谢安所建。
七、七说“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唐朝时期,乌衣巷已沦为废墟。
刘禹锡的《乌衣巷》全诗是说:
朱雀桥边冷落荒凉,长满了野草野花;
乌衣巷口的断壁残垣,在夕阳的斜照之下,更加凄清。
当年在王氏、谢氏两大家族屋檐下,有飞来飞去筑巢的燕子;
当年那些燕子的子孙,如今还在这里栖宿,只是换了朝代、换了人家,这时,燕子出入的,已不是王侯人家,而是寻常百姓的室屋。
八、八说《乌衣巷》寓意
作者通过凭吊昔日东晋朱雀桥和乌衣巷,追想当年的繁华鼎盛;面对此时此日,此地的野草丛生,荒凉残照,来感慨沧海桑田,人生多变。
作者选取燕子寄居的主人家已经不是旧时的王侯将相而是今朝的平头百姓这一寻常现象,使人们认识到富贵荣华难以常保,那些曾经煊赫一时的达官贵族,如过眼烟云,都已成为历史的陈迹。
诗中没有一句议论,而是通过野草、夕阳的描写,以燕子作为盛衰兴亡的见证,巧妙地把历史和现实联系起来,引导人们去思考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的变化,含着深刻的寓意。
全诗用词浅显,余味悠长。
(全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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