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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诺言深许（60）
第61章：冬日的惊喜
许诺去江航家那天正好是立冬。街上已然很萧肃，不过，江航家里绝对的是春风拂面。
春风拂面的不只是室内的温度，还有气氛。
许诺第一次见江航的父亲，他戴着近视镜，很斯文也很亲切。而家里唯一的女主人，比她在医院里初见时柔美几分。江远居然也难得的休假在家，衣着上却一改往日的职业性白色调，黑裤子黑毛衣的打扮让他显得更清瘦也更庄重。
林评接过许诺带来的礼物，笑着把她让进客厅，问，“外面冷吧？”接着便端出了热茶。
江远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只是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不再叫她“许诺姐”了。他清楚许诺这次来家里的意义不一般，就算平时挺熟，也不敢上来就随便开玩笑。
江航给双方郑重地做了介绍。
那一刻，林评看到了儿子脸上浮现出的那种从心往外的欢喜，于是她把自己准备问的话都咽了回去。她突然想到二十几年前，她第一次坐在未来婆婆的对面，老人久久地打量着她，最后却什么都没问，只说了一句，你们回到那边要彼此照顾，好好生活。
事实上，做儿子的早就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母亲了，如果母亲还像查户口般一再盘问，就算不是故意刁难，也是明摆着要立个范儿。
但是，她的准婆婆没有，哪怕面对着眼前的姑娘要把自己儿子拐去另一个城市的事实，她都没有任何质问，只捧上祝福。
如今，弹指间，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也走到了这一步，竟也可以高高在上地打量儿子带回的女孩了。此时，摆一个什么样的姿态，可能会决定儿子以后的生活是轻松还是压抑。之前小航把该说的都说了，今天第一次见面，重点其实不在于他们要看看这个人是美是丑是胖是瘦，而在于她想看看这个人在她的孩子心里到底有多重。
有多重呢？她不是看到了？小航在看许诺时眼里的爱意，而许诺在看小航时忘记掩藏的温柔。
所以，所有的问题，她都不必问了。
所以，她该像个传统妈妈一样下厨去，虽然坦率地说她并不擅长厨艺，不过她早有准备地在附近餐厅订好了几个菜，再弄些简单的就行了。
许诺来帮忙，还把跟来的江航推出厨房。
这点林评很满意，不只因为她勤快懂事，更因为她敢于、并愿意和她独处。这点很重要。
她们一起摘菜，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江航来看了三次，都被她们佯怒着赶出去。
林评被气乐了，“看样子他担心我把你吃了。”
“怎么会。”许诺笑，“他只是看气氛太好了想来凑热闹。”
“我现在知道了他为什么那么喜欢你。”林评将一把干净的蔬菜放入盆中，“你能让他紧张，也能让他放松。”
这说法，竟有种透视了爱的哲学意味。许诺低头细细地品着，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最后她抬起头转移了话题，“阿姨，也许您不记得了，我们不是初见。”
林评停下手中的活，“其实刚刚我也觉得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
“小航受伤那次，医院的走廊上……我是那个不负责任的‘女领导’。”许诺自嘲。
“哦——”林评恍然大悟，“这么说我该谢谢你。”
“对不起。”许诺坦白道，“其实我没有劝小航离职什么的。他现在的选择，都是他自己做出的，这样他才不会后悔。”
“那我更该谢谢你。”林评和悦地说，“你在他心里的存在，让他明白了自己该怎样努力，不能再做任性的孩子，要成为一个优秀的、靠谱的男人来匹配你。”
“您儿子本来就很优秀的。”
“好吧，我也这么认为。”林评爽朗地笑起来，“可就算再优秀的儿子，做母亲的也难免要去操心。”
“但是作为女朋友，我很崇拜他。”许诺说得自然。
林评一愣，“崇拜？”
“对呀。我崇拜他遇到事情的时候比我沉稳，碰上挫折的时候比我乐观，面对伤害的时候比我宽容，预想未来的时候比我笃定。我还崇拜他可以画出优美的线条，可以拍出唯美的画面，可以在下棋时让我三步还能赢，可以在唱歌时跑调了还敢唱。我还崇拜他理科好，会修电脑，厨艺不错，据说水性还很棒？”
“哈哈，许诺。”林评笑得开怀，“你比我都要了解他了。”
“怎么会？”许诺谦虚，“这世上没人比您更了解他，我只是说笑罢了。”
“我关心他是否吃饱穿暖，但他的精神世界，未必是做母亲的能够懂的。”林评殷殷地看着许诺，“所以我希望，你不只是爱他的那个人，也是懂他的那个人。”
许诺由衷地笑了。刚刚她不是在说笑，当一个女子以略微崇拜的姿态去看一位男性时，他们的爱里便又添加了一份重量。而崇拜这种事情其实无关年龄阅历，是自身的一种能力，是属于人格的一部分。
江航的这种潜质在他们初遇时并不明显，那时她是姐姐，所以她眼里的他太鲜活张扬，甚至有点闹腾。然而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每次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都坚定地在她身边，用饱满的勇气和力量支撑她走出迷茫。
如果说一年前她觉得他们有一百个不可能，那么，这一百个不可能，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由他不动声色地推到了九霄云外？
许诺的沉思终止于江航第四次闯进来，他母亲不得不好笑地宣布“开饭了”。看样子，她再不放许诺出去，她儿子准要把家里的厨房门拉坏。
江航看到妈妈平和的眼神，看到许诺盈盈如水的双眸，终于放下心来。他知道，结果不坏，将来他不用做“夹心饼干”。这是多么幸福的未来啊。
那天，全家吃了一顿欢乐的晚餐。
这是这个冬天里的，第一个惊喜。
第二个惊喜，是圣诞节的时候，江航非拉着许诺去拍婚纱照。
他自作主张地定了这一天，作为送她的圣诞礼物。
平安夜时他就问，“许诺，你想没想过什么时候结婚？”
她看着他沉默半天，却反问，“你呢？”
“我……随时。”他看似开玩笑，可后面的话却说得认真，“但我想了解一下你什么时候想嫁人。”
她突然笑了，轻松地说，“恋爱还没谈够。”
“好的。那你想结婚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他轻描淡写，“对了，但是有一件事要提前……”
她挑起询问的目光。
“我们先把婚纱照拍了吧，就明天怎么样？”
“啊？”她惊了，“开什么玩笑。”
“婚纱照当然要早拍，在你最漂亮在我最帅的时候。”
“那万一将来结婚的人不是照片上的人怎么办？”
“那就……被甩的一方有把照片寄给另一方配偶的权利，以做惩罚。”
“你，够损！”许诺拜服。
“怎么好像被甩的会是我？”江航可怜地自语。
“但是我不想去，我还没有减肥。”许诺捂脸。
“我觉得不用减啊。”江航慢悠悠地说，“大不了你不满意的话明年咱们再拍一套。哎？你说一年一套怎么样？等结婚的时候觉得哪套满意摆哪套。”
许诺丢过去一个大白眼，“江航同学，你是想证明你多有钱？还是想标榜你多自恋？”
其实许诺的心里是异常温暖的，她喜欢这种温柔的询问，更胜于霸道的求婚。她想给他更多的空间与自由，她想给他最好的爱情。
{ 未完待续，感谢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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