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春节过后的两周,思考了约一个月的时间终于答应接受这份去印度的工作机会,先办理入职手续后便安排在项目实习两周。于2017年3月6日带着希冀和不安踏上开往去印度的航班,当天我们同行五人,呵呵,浦那城市公司第一批开荒者。
去浦那,我们要在印度首都新德里转机,早上凌晨5点我们就在广州白云机场集合乘坐7:00的航班去新德里,中午时分到达新德里,都说印度人办事效率低,果真没错,原来他们的贫穷不是空穴来风是真的不可理喻。光是办理入境手续就花了两小时,没办法,在印度做任何事情得先培养好耐心。办好进关手续,得去办理转机,这也是一个慢呐,好不容易才登上飞往浦那的航班,上了飞机才发现,这飞机真的很袖珍,空间窄小坐得很不舒服,那个飞机餐也还真是不敢恭维,有两种,一个是手抓饭团上面布满咖喱和香料,一个是印度面条也是跟咖喱和香料混合着,那个真正难吃呵,看着都想流眼泪。幸好上飞机前大家在M记吃了个汉堡套餐,真是有先见之名。
新德里飞浦那只需两小时,睡一觉就到了,可下了飞机在浦那机场停留等车时,才发现这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最小的一个迷你机场了,小到只有一个出入口和登机口,出发大厅与到达大厅也就同一条通道而已,再看外面的城市街景和人群,真是令我眼界焕然一新,奇葩到我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这不就是30年前民国民国时代的中国么?来前就知道印度很落后,身临其境后比预期想像中还要落后,还好这里的气候比较舒适温和,蔬菜水果也很新鲜清甜,跟在国内乡下生活节奏没啥区别,看一看初来浦那时街拍的这些实景,还真会令人感觉回归到了中国解放前的民国时代。
初到浦那,前期生活与工作还是比较辛苦的,大家都住在酒店里Hyatt Agency,也在酒店里吃印度餐,吃了一周印度餐,基本上要反胃耗无食欲了。所以在印度,中国泡面是当之无愧的美味佳肴,说也奇怪,你一定会问我说在印度从哪里可买速食泡面,当然是我们从中国自带过来的啦。来印度时,领导行李箱里装的全是泡面,其他同事也会装点,我自己当然也不敢落下,怕的就是来印度水土不服,没东西吃,所以这些东西在印度当时的我们真是一大救星。一周后,我们终于租到了宿舍SKY VIEW APARTMENT,也有了我们自己做饭的地方,这下我们的大厨也终于有活忙了,我们也能吃上像样的中国菜。
浦那除了气候温和生活节奏缓慢,最大特点应该就是土地肥沃,没错,这里土地资源众多,最适合做房地产开发了。工作闲暇之余,也会跟随同事外出踩盘做市场调研,然后到访浦那中方企业考察交流,了解中国企业在当地的生存之道及本地员工管理经验。好比中国的海尔,福特汽车,三一重工等企业,从交流中了解到他们初来浦那的艰辛及在异国他乡生活的种种困难,他们的当初就像现在初来的我们,或许我们现在比起早几年前来的他们会好很多,确实现在的浦那相对早几年前的浦那,在生活和交通上会有一丁点的改变。
荒凉土地,踩盘尽调,看着这些了无人烟的肥活土地,心中有无限感慨,很难想像30年前的中国是怎样走到今天这个繁华大国的。其实现今印度也是除中国之外号称世界人口第一的大国了。每次走到街上看到那些流落在街头和贫民窟的难民,你会发觉自己真的好幸福,也会为他们默哀几分钟,心情会很难过。印度种族等级观念太过根深蒂固,加之无能为力的政府,以使这些人祖祖辈辈生生世世在这种世俗里轮回永无翻身之力,除了贫穷也只有贫穷了。但是可怜人必有可怜之处,因为现状及意识注定会是这样的结果,哪怕你今天给他们一百万,明天他们花完了还是一样一无所有,一样过着饥不饱腹的卑微日子。在印度,你也很难想象一边是富人区一边是贫民窟的现状是怎样一种奇观,若非新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
在人间最美四月天的季节,一个阳光明媚,和风送爽的日子,浦那全体六人(前期第一批浦那团队)一同前往孟买开会并支援南印度人员招聘会招募工作,浦那距离孟买只有150公里,是最近的一个城市,就像在中国,深圳去广州的距离。不过在印度这150公里,全程开车要花3-4个小时,屁股都坐得散架。所以在印度,交通也是一个很奇葩的事,那里的所谓高速公路,就是我们中国旧社会的普通公路,类似于旧高速的国道吧,还是泥土路面,时速就真的是蜗牛爬行了。
孟买公司租用的办公地点是在孟买最豪华的富人别墅区里,环境相当不错。旁边是孟买商业街,机场及火车站也在这附近,可以说,这里是孟买交通最便利的地方。奇葩的是,在这富豪小区楼下的花园,居然是一片墓地,原先我站在公司阳台往下看时还一直以为是小区里的一个小花园,后来同事告诉我说,那是穆斯林墓地,真的令我耳目一新,有点发现新大陆的感觉,人鬼同眠共栖息,这是我最为惊讶的事了,原谅我见识少。
原来穆斯林的宗教信仰是从生到死都得在同一个地方,这在印度,连政府都是无法干预的事,呵呵,没能有机会赶上一场穆斯林的葬礼,也算是有点小遗憾。另有更为叹为观止的莫过于别墅区对面山上那个贫民窟了,晚上灯火辉煌尤如金灿灿的宫殿,白天却是让人不堪入目的贫民栖息地。在花园楼下溜达采风时阳光甚好,随手拍下几张照片,景色好美。
当天忙完再从孟买回到浦那已是深夜,在孟买吃的都是印度餐,大家基本上没怎么吃饭,都饿着肚子回来,感谢大厨为我们准备好的宵夜,那才是美味呐,有大厨在真好。接下来的几天都在看办公室场地,谈合约,开会,接待,各种忙碌,生活虽苦,但大家在一起工作的氛围都很开心。
在浦那,我们最大的娱乐就是找个周末的晚上大伙儿加完班一起去看场电影。说起看电影,在印度,这真的算得上是奇葩,在国内甚至其他国家从未经历过。电影开场前要20分钟的广告播放时间,然后屏幕显示出印度国旗,再是全场观影人员全体起立对着国旗奏乐印度国歌,场面庄严肃静,国歌唱完,才可以坐下来开始观影,你可别想偷懒不起来,否则你会被场内工作人员警告或被赶出去没法观影了。
另外,电影放到一半会立刻中止,真吊胃口,中场休息30分钟再观看下一场,呵呵,这时间跨度,在印度,正常看完一场电影要花三四个小时,内心狂笑。除了看看电影,也会去打打保龄球或羽毛球。同样在某个周末,同样是加完班,有幸得于司机MAHASH的协助,私自带我们去感受一下当地浦那DISCO的夜生活,真没想到哦,印度也有这种醉生梦死的一角。
一直听说浦那大学在印度是比较有名的大学,在一个不算太忙的周末,借外出办事之际,让司机带我去浦那大学游玩了一圈,发觉那里的环境确实不错,校内建筑也相当有特色,只是整个校园总体来说太小了,可能面积也只有我们国内大学校园一半的三分之一这样子吧,可以说是比较袖珍了。这也难怪,印度能有机会接受教育的人其实很少,基本上文盲居多,尤其是低种族的人群。
在印度,快速溶入当场文化,了解当地习俗的有效方法就是结对子学习,什么是结对子呢?就是一个有印度留学或工作生活经验的员工做我们这些初来印度的员工的导师,一对一学习。在某个周六,我们全部放下手上的工作,全体进行外出进行结对子活动学习。因为李律师爱人在浦那大学读MBA的原因,知道我们的结对子活动,帮我们约到浦那大学MBA人力资源老师一起交流学习,深入了解浦那当地学生就业情况和当地习俗,也为我们在浦那招募本地员工提供资源和帮助。
我们在浦那工作生活的日子基本上每天除了睡觉和吃饭以外,其余时间都在工作,而且这也成为了我们在浦那生活的主要部分,痛并快乐着。好多时候印度当地的节日,我们一如既往的工作,加班,开会,外出尽调,各种忙碌,乐此不倦。印度每个月都有不同的当地传统节假日,可是我们从来没享受过,譬如我们刚来印度时就碰到大型的撒红节和印度传统春节,作为我这种喜欢游玩的人当然是想去感受一下,可是工作的原因,没办法把自己溶入到这样一个盛典中。
如果是在国内,我是可以自己去亲身感受的,可是在印度不行,女性在印度本来就不被保护和重视,尤其是我这样的外国女生。所以没有男同事当保镖,我一人根本就不敢出去凑这样的热闹,只能乖乖的跟着大伙儿一起加班工作。说来真的好奇葩,在印度,这个男尊女卑的国度,法律法规根本就没有保障女性的权益,女性在这个国家甚至家庭毫无地位和价值,好生悲哀。
某天,区域突然发通知要征集各城市公司的团队照片做为海外城市公司推广宣传,这下可折腾我们了。首先得设计好我们这个团队怎么拍,拍什么内容,什么服装?这些都得团队一起商量完成。为了服装的统一性,我们一起到PHONIX MALL选购ADIDAS的运动衫,回去各拍了组运动装和正装为主题的团体照,效果棒棒的,好酷,获得区域好评。
基本上在浦那,有关土地资源的都是与GLOBAL有关,每次的投资与尽调或是法务,GLOBAL都给予一定的帮忙,不定期的合作交流会议与商务谈判也在持续进行,我也常跟着出席,当然了,除此外,仲量联行JLL Residential也是我们主要的合作伙伴之一。
五一劳动节过后,我们的办公室终于可以投入使用了,在装修的这个月,真的把我给累成狗,单是签合同,办租赁备案,采购办公用品和家具,安装网络,本地员工招募,做办公室VI宣传,简直不能用一个忙字来形容,我发觉自己都快变成神了。尤其是在这种办事效率低下的印度,每天会被这些奇葩的人和事给气得够呛,然后再是无可奈何,一笑了知。在这种高强度工作加班的情况下,发觉我自己也越来越苗条,带来的衣服也发觉越发的轻松肥大,本来就瘦弱的我现在离麻秆也差不多了,微风一吹,有种要飞的感觉。
说来奇怪,像我这样性格开朗,喜欢背包旅游及户外动动的人居然在他们眼里,评价我是特别内向的一个女生;拜托,这里只有我一个女生,其余都是男生,虽说我出门有同事或司机当保镖,在公司也是大内总管吧,管钱管公司大小事务和宿舍食堂,也管他们的吃喝拉撒。可是总归是一个独立的异性体,跟这些大男人天天混在一起确实有诸多的不方便,总得对自己有所保留。故此很多时候除了工作上的事我是极少说话闲聊的,大多数时间都呆在房间里看书或去跟大厨讨论第二天的菜谱。所以也难他们会这样评价我内向,实际上我真的不是啦,如果我这种性格算内向,那么他们也有过之而不及了。
每天都是工作再工作,连什么时候是周末或节假日都基本上没概念了。不过忙里偷闲的机会对于我这种人来说也是可以有的,所以在很多时候诸如外出办事或采购物资的机会,我会抽空叫司机把我带到我想去的地方看看风景游玩一下,久而久之,这个司机大哥也跟我成为了好朋友。当然出去游玩的事也只是我跟司机的秘密哦,不可能让他们知道我偷偷溜出去自己玩的。有天去到一个浦那比较古老有名的历史博物馆,在一个旧城区的一座山顶上,站在山顶上看下去,浦那全景全部打包收尽眼底,好美,只可惜没能在傍晚的时间再上山去看看浦那的夕阳和夜景全貌,若下次再有机会,当然不会错过。在浦那,很多景点景色都是纯天然无任何商业污染,在欣赏美景的同时,也吹着舒适的和风,让人心旷神怡。
另外一个在城中心的一个皇宫遗址(原印度元首总统宫殿)也是比较不错的景点,里面建筑物很有艺术特色,那种感觉特别的让人赏心悦目,流连忘返。不过奇葩的是,这里的门票收费方式真是我见过最无语的,这里的门票好几个票价标准,分为本地人票价150卢比,外国人票价1000卢比,亚洲人票价2000卢比,欧美人票价3000卢比。本来想偷偷的跟着司机大哥买张本地票,结果还是被认出来了,没法只能分开单独买票,谁让我要来参观游玩呢,这应该是我历史以来遇过最为奇葩的一次游玩事件。
说起奇葩,要属去参观寺庙了,在印度,各种宗教信仰的寺庙琳琅满目,随处可见,印度教,伊斯兰教,佛教,基督教,天主教等。当然当地信仰最多的还是印度教和伊斯兰教。在印度,进寺庙是有讲究的,尤其是印度教和伊斯兰教的寺庙,必须得把鞋子脱掉。而且进寺庙拜拜不像国内这样用檀香,而是鲜艳黄澄澄的野菊花圈圈,所以在那些寺庙里,闻不到那些吹烟袅袅令人呛鼻子的檀香味,反而是一种淡雅的花香。
当初选择来印度的初衷除了积累海外工作经验外,还是想趁机来印度旅游了解这个东方大国的历史文化底蕴的,也满足我个人旅行和学习异地文化求知欲的爱好,虽然现实比预期的还要更加骨感,但是意外之中还是有所收获的;看过一本书,《印度,受伤的文明》,就是对印度最好的诠释。都说印度是能把人往死里忽悠的国度,还真是不假,看他们的办事效率和处事方式就得已领教。刚来时,我们去买个电话卡就在同一个地方被坑了三次,真的是苦笑不得。也难怪,这里所谓的电信营业厅说白了就是一家野鸡小摊档,毫无信誉保障。我们一次性买了三张电话卡,居然没有一张用得上的;三顾茅庐去找店主更换维修,还是没法解决,最后第四次去的时候,发现这店主已不知去向,连摊位也不见了,无语到极点,却又无可奈何。在中国,这种小事当场就可以解决,而无需浪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所以说,印度的贫穷不是空穴来风,是有原因的,光是这种意识形态就足以证明。
说起奇葩,面试本土印度员工是我最为难忘和搞笑的事,由于公司业务需要,也因领导既不懂英语也不懂印度语,所以他想招个会说中文的本地员工回来跟他一起外出商务随行谈判。为此在候选人面试过程中确实让我见识了印度人是如何的散慢和奇葩,常常让我面试后大笑不已,也好,给在浦那辛苦的工作来点添加剂,实为苦中作乐也。
要说起面试本地这些员工,筛选侯选者的简历也是挺辛苦的一件事,再者简历选出来后要翻译成中文给领导看,面试时也要免费给领导当翻译,乐此不倦,忙而快乐着,只不过这些印度人确实很没有时间观念,什么事都慢悠悠的,所以很多候选人约好面试时间都很多临时放鸽子不来的,白费时间。真正对把握工作机会的人很少有积极的一面,感觉他们对工作的需求热度不够,也难怪他们一穷好几代了。
话说有天约了几个候选人,虽然在电话上沟通时对方说自己中文很不错,也大体上用中文跟我说上几句,不过在现场还是要测试考核的,因为领导指名要招个会说中文的印度员工。面试完后我才知道,印度人所说的牛掰中文听说读写能力,其实也就是国内一个小学生刚开始学英语的水平,甚至还不如这些小学生。后来实在聊不下去,我只能考考他的汉字书写能力,结果交给我一篇奇文,写得全是书写有误的汉语拼音,让我事后看着笑到肚子痛。果然够奇葩,把自己催办吹棒成中文语言专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哈哈,确实有意思。
之后几天也陆续面试好几位候选人,都不行,连我都听不懂对方说的中文是什么意思,更别说是领导了,带出去谈业务也是丢脸。之后领导估计也认清事实,在印度想找个说中文很溜畅的本地人比登天还难。慢慢的也释然不着急招会说中文的印度员工了,当然其它岗位的本地人还是在继续招聘。
办公室投入使用后公司基本上步入正常上班状态,宿舍临时办公的节奏已不复存在,不过办公室毕竟是新装修完毕,室内甲醛味道很浓,尽管每天24小时将空调抽风和窗户打开,还是有很大的味道,在里面坐久了感觉很闷,脑袋有点不清晰。还好每天会时不时要外出办事或回宿舍,可以在路上呼吸点新鲜空气,以缓解脑袋及嗅觉疲劳。
购置办公用品及网络安装在印度已经是无力吐槽的节奏,把我折腾得哭笑不得。由于办公室签约时是包含办公家具,但要把其中一间会议室变成领导办公室,所以必须得要给领导采购一套办公桌椅,还好有司机大哥带着我去跑市场,桌椅采购好了,可是这个印度的运输和安装却又让我大跌眼镜,我已经不能用慢来形容的速度了,应该说比蜗牛爬行还蜗牛。
运输花了一周,师傅上门安装花了两天,结果还把桌面的一个电脑接口COVER盖子给漏掉,没法又拖延了一周才算完工。再说这个网络报装,那也是奇葩和不能再奇葩的传奇;在国内,报装一个网络一个电话就可以了,而在印度,TATA电话运营商是最有名的了,可是办事效率也是慢到无语;光是资料申报审核就提交了N次,我的个人资料隐私也曝光了无数次,没法,我是办公室负责人,以我的名义去报装,必须得用我的护照信息。
装一个网络花了将近一个月,还涉及到几个厂商,拉线,安装,设备,测试,我真的要哭了,复杂程度超乎我想象,而且费用比国内贵好几倍。国内装个20M的光纤一年费用最多也是人民币1000元左右,在这里居然要花差不多80多万卢比,相当于人民币8万。为此,这样的效率让我无情地挨了领导一顿数落。
据同事说浦那旧城中心有个图书馆不错,忙完办公室这档子事,难得在周六休息时抽空找司机带我去了趟图书馆,周边环境确实不错,这图书馆座落于浦那旧城中心的富人别墅区里面,风景怡人静谧,很适合在这里看书,修心养性。只不过这所谓的图书馆实在是太小了,相当于国内一个小书店的样子,里面藏书不多,不过在印度,这也应该算是很大规模了。因工作原因,我无法在图书馆逗留太久,手上拿了本名著找了个凳子坐下小看了一会,正看得起劲,被同事急CALL回去干活。好吧,我是偷偷溜出来看书的,所以也不能太过任性。只能先叫司机来接我回去,祈祷下次有空再过来。
时光飞逝,斗转星移,不知不觉在浦那已呆了三个月,因我们当初来印的时候办理的是商务签,我们在印度的签证也即将到期,期满90天必须要出境回国。这按理说是个好消息,在异地他乡辛苦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回国看看家人朋友了,可是我好像高兴不起来,尽管之前工作失落熬不住的时候也想有机会回国歇歇,可是真正到了回国的时间,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回去又独自一个人面对孤独。
或许我一个人在广州生活的原因吧,在国内一个人,国外也是一个人,地域不同,生活却是一样的,在这里平常除了工作还有同事们一起。回到国内,我只有一个人,尽管心里总是挂念着一个人,可是那只是我一个人的念想罢了,别人根本没把我当回事,说不出来的心酸泪和无奈感觉,算是悲喜交集吧。当然了,内心里渴望还是想回国看看的,因为知道他受伤了,也想回去看看他。虽然出境回国只是短短的一周时间左右,也算不错的,借此机会可以回老家看看家人朋友,也曾打算过利用此机会回广州把房子租出去。
现实往往都是很残酷的,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所有的计划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在回国前我的试用期已到了要转正的时间,人力提前已将转正资料要我转交给领导签字确认,以便转正,可是当时领导正在国内集团参加项目总封闭培训,我有将转正资料传阅给领导让领导签字,但是迟迟不见他回复。直到他回到浦那,已是半个月后的事了,他回来第二天我也重新跟他提了下我转正的事,他却没正面回答是否同意,所以在那开始我一直憋着一股怨气,连干活也不怎么积极了,爱理不理的。话说你若对我工作有意见可以当面说清楚批评或指正即可,不必采用这种方式。当然我知道领导心中有另一亲信人选,一直在找时机想把那人叫来代替我,而且他也曾一度把那人介绍给他助手,一心想促成他们的好事,只是有心插柳不成荫。所以我什么也没说出来,默默的静观待变,等待他给我签字转正。
奇葩的事两天过去了,领导对我的转正事情不理不睬,只是委托他的助手王博跟我谈话,这个谈话也让我彻底不舒服。每天晚上吃饭后我都有下楼在小区里散步溜达的习惯,这天晚上饭后大家都在开会,领导说我不用参加,我见没什么事,就依然到楼下散步,完后坐在下面花园泳池边吹风,欣赏夜景,正在出神时,发觉王博走过来找我,说要跟我聊聊,我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他是受了领导之托来当说客的。
说真的,他的谈话方式真的让我不愿意真实跟他交流,我既然选择了来印度,就做好了长期在这里奋斗的决心,没打算这么快离开的,战头才刚开始,就退缩,这不是我的作风。故他说什么为我考虑,觉得我回国工作可能比在这里好些,所以的他的谈话让我有点反感。从这点上,我就知道领导肯定是想让我做出选择继续留在印度还是回国发展。难怪处处找我岔对我工作变得诸多不满而挑剔数落,从而也不肯给我签字办理转正,说要等人力过来再商量。真的让我很不爽,甚至有点失望,那些日子我都几乎没有原来的热情去工作了。可是没有办法,这在他乡国度,再不满意也得忍,工作继续,生活也得继续。
在回国前一周,暴风雨终于悄然来临,让我措手不及,也来不及思考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思前想后,我都不知百思不得其解,摸不着边际。其实仔细回想了下,那些日子的具体工作,问题应该是出在办公室使用后购置办公用品和布置办公室这事情上,中间有些小插曲。
一是宿舍问题,又从国内新安排了几个新同事和未领过来浦那工作,宿舍不够住,再去租一套公寓成本太高不划算,领导让我去买些屏风和床回来安在每个宿舍里,将客厅隔开打地铺。在印度,买床容易,可是屏风却很难,没有人认识屏风是什么,让司机带我找遍了浦那所有家具市场都没有,后来司机告诉我,在印度是没有人用屏风的,不用再瞎折腾了。
领导为此数落了我好久,说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拜托,我心里真的好委屈,整个印度都不出产屏风这玩意,你让我怎么办?还有就是领导的办公室桌椅,其实桌椅已是给样品让领导挑选好再去下单买的,买回来师傅安装好后他又不喜欢,要换掉。这让我很不高兴,辛苦的工作白费,搁谁都不舒服。
另外一件事也是让我有苦说不出,总部领导来南印度四个城市巡视加员工培训,这本来也没什么,做好接待就行了,偏偏就有些人爱搞事,或许这就是中国人特有的办事方式吧,让我这种一直在外企工作的人很不适应,可是既然选择了加入这个中国企业,心想在国外工作也许思维和方式会有所不同吧,然而只是我个人想多了,中国企业飘洋过海只是换汤不换药而已,跟在国内没啥区别。
说他爱搞事,就是人力总来培训时,他的助手提出需要PPT的翻页笔,说真的,不是我故意不准备这东西,是我潜意识里根本就没有这概念,为何要用这笔,我也没见过这种笔,更不知道去哪可买,好吧,算我孤陋寡闻。那助手见我没有去买这笔,自己亲自找了另一同事去PHONIEX MALL找到了一支。这样就显得我是不配合他们工作了,事后我才知道,为这事这助手把我向他们领导告状了,说我不配合他们工作,害我被人力总和领导狠狠一顿批。
接下来好些天都风平浪静,工作及生活都如往常一样在浦那继续上演,我们大厨的手艺也越来越棒,每天都变着法儿给我们准备不同的美味菜式,一下班回到宿舍就有人做好美味饭菜,想想都是件幸福的事,而我这么多年一人在广州生活,从来都是自给自足,冷暖自知,一日三餐温饱与否,一年四季冷暖与否,除了自己,再没其他人知道和关心。
所以在浦那,我们这样的群居生活很多时候让我很感动,工作苦逼之余大家也快乐的在浦那生活着,有种开心和充实感。那些日子领导不在国内,也有好几位同事陆续回国,留在浦那的也只有我们不到六人。人少好办事,吃饭更好解决,于是乎大厨给我们准备了好几顿火锅,吃得那个叫爽哇,叫那些出差回国的同事羡慕不已。
此次签证到期回国的共有三人,我,大厨和小杜。领导要我们出境回国休息一两天就立刻赶回来,我有申报说要呆一周,领导有点不悦但也没说什么,其他人每次回国都呆上一星期再过来,为什么我们一回去就要马上过来呢,这有点不公平。可是话说这样,领导也没其他说辞,只说我们回去休息好办完事后尽快回来。
机票是订在端午节的第二天凌晨在孟买飞香港的航班。端午节是星期一,中国员工在印度没有放假这一说法,虽说公司有发文说放假,但是每到节假日(不管是印度节日还是中国节日),我们不是在上班就在加班,从未享受过。期待或许后续的日子会有所改善,毕竟前期这三个月的时间在开拓阶段,辛苦也是情有可原。
周末跟同事去打完羽毛球回来,午饭后听说李律要去城中心书店买书,我看也没什么事做,便跟着一起去了,顺便去看看旧城区的街景和民俗,也打算去看看有没有当地印度特色的礼物。去走了一圈,也不见有什么好的东西,在印度,商场里所有的东西,基本上有90%的货物是MADE IN CHINA,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印度精油,神油和咖喱。逛了几好家书店,都是工具书之多,没有我想要的,故此什么也没买成。
看着琳琅满目的街边商店,领略着异国风情文化习俗,居然没有要购物的冲动,说真的,在印度这三个月,我居然一分钱都没花过,太神奇了。在这里包吃包住,出入有司机保镖跟随,确实没有自己要花钱的机会。逛了一下午什么也没买成,倒是李律,买了好几本他自己专业领域的工具书,在这里买书有个好处,全是英文原著没有假书一说。
财神爷经常会回孟买公司学习,而且在浦那跟我也能聊得来,每到周末我们都一起去球馆打羽毛球,也学会不少打羽毛球的技巧,可是他球技太好了,在浦那可以说找不到对手,每次去打球看到他把印度人打得落花流水,大获全胜特开心。有次他从孟买回来偷偷跟我说孟买那边有人向人力总告状说我在这里不配合工作,态度也不好。听完真想把这些长嘴舌扇个耳光教训一下。用手指头想想都知道是谁在扇风点火,果不其然,难怪之前人力总来浦那时会给我训话。事后我也没把这事当回事,依然一如往常的工作生活,直到回国前才幡然醒悟。
其实出门去书店前我就接到孟买人力的电话,对方很奇怪的问我,问我在印度这里习不习惯,想不想回国工作,我当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们签证到期回国的事都是通过孟买这边的人力订票的,干嘛又问我这事?好奇怪,发楞了好一会才听见对方说出下一句话,让我很气愤。对方说,我不适合在印度工作,让我这次回国内就不要回来了。听完我心里好火,也没思考这到底是谁的主意,就打电话给领导问这是怎么回事?果然是领导的意思,隐藏的太深了,原来一直都是在忽悠我的。其实我当初如果直接问人力总这到底是谁的主意,或许我也不用直接收拾东西回国。到最后回国跟人力总聊天时才知道,原来他们根本就是瞒着人力总给我的一个警告,居然我中招了,光天化日里招这些小人暗算,过河拆桥。
在印度过端午节,这是头一回,其实这是我们中国传统节日,在印度是不流行的,我们依然在上班,只是大厨给大家做了个丰富的午餐一起庆贺一下,因为收到通知,我这次回国就不要再回来了,所以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在浦那。晚上我们就要赶去孟买坐飞机回国,正式与浦那的工作生活告别,也正式与印度SAY GOODBYE。从浦那到孟买机场也是挺折腾的一段距离,其实两地距离不远,只是印度的高速公路问题,故而要花上四个多小时,这已是最快的车速了。因为怕堵车,所以下午5点多我们就约好了司机在楼下等侯,简单吃了碗面条,就开始出发了。看到同事们都出来送我,心里真心感动,极力忍住对没让眼泪流出来。再见,我可爱的同事们,再见,浦那,后会有期。
回到香港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再从香港回到国内,中途吃了点干粮,回到自己温馨的小家已是下午的六点,到家已是饿得饥肠辘辘,有点从北大荒逃难回来的感觉。在印度过了三个月的群居生活,回来自己一个人的家,有点冷清和寂寞,这种心态调整了两天才恢复。回老家两天也实在呆不住就回来了,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喜欢在自己的小家里独处了,哪里都不如自己的小窝温馨舒适。没有人际关系纠纷,也没职场竟争或看别人脸色做人,房子是自己的,生活也是自己的,只有呆在家里,才能任性的活出自己,看书独处,享受宁静,活出一份淡然,与他人无关。
休整几日,由印度转回国内总部,投入新职场,新故事开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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