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里有白云,蓝天下有喜鹊,喜鹊黑白分明的羽毛疾疾滑过春风,春风吹过一望无际的麦田。我骑车穿梭在水泥筑过的田间小路上,陶醉地欣赏着夹路两旁的青麦轻轻拂过层层绿波,细长的麦叶摇曳在雨后的落晖中,清秀得宛如古代女子身着的绢丝碧玉罗裙柔柔地摇着清风。
北方的小麦已过膝盖,茫茫田野,绿油油连成一片,浓浓的翠色淹没了高陇坎畦,一派勃勃生机。
忽然,春风送来一阵渺渺的歌声,时断时续。心中狐疑,麦田里有人唱歌?四下寻里,竖耳倾听,举目望远,前面一辆电动三轮车正远远驶过来。歌声越来越响,愈来愈近。再近些,也终于看清,一位手持麦克风的中年男子随意地坐在前面的驾驶座上,双脚抬高闲适地抵住前方的挡板,右手握把,左手执筒,笑容灿烂地唱着什么歌。确切地说,那不是唱,是吼,放肆地吼;是喊,奔放不羁地大喊着一首歌。那歌声狂野得把身后三轮车架上大大的“烧麦”——红底绸制横幅上黄漆印刷的二字,都振得赫赫发抖,想要碎骨粉身的样子。
好豪情,好洒脱!
面对惊鸿而过的“烧麦哥”,我不禁嘿嘿笑出声音,只是不知,他是否听见了我的笑。也许听得见,你看,那浓眉大眼笑得极欢了,好煽情;也许听不见,话筒放大的狂歌里,是把心都放大了的,怎还会听见别人嘻嘻一声笑呢!
第一次在田间小路上遇见自得其乐、对风当歌的豪情汉子。第一次觉得原来喜欢一首歌还可以这样唱,颠簸疯狂。第一次觉得,不会唱歌真的是一种十二分要命的悲催。第一次,第一次更觉得每日走过的五里田间路有了知音——一手握紧车把驶好前方的路,一手随风拂过自己的心,手随心动,心满喜来!
夕阳隐在厚厚的云层里,放射出万道光芒,像舞台上璀璨的华灯照射出一幕宽大的光帘,为人生的歌者高高拉下开唱的华幕。我已走出被他歌声包裹的间距,前方绿海仍在荡漾,春风仍细细滑过指尖,蓝空上白云铺陈,白云下黑鹊啾鸣,脑子里却不遗余力地想要把方才的情景细细过滤一遍,并想——
花团锦簇且有歌声揉浸的烧麦定定是很好吃的!吃时,牙口的咀嚼莫不是都会唱歌的!
麦田里的歌声 麦田里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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