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的乐趣

文｜云浅浅

水池尽头的墙壁上镶嵌着一大块玻璃，就像一个壁画的透明相框，保护着一副画作。

画中是外面的世界。笔直宽阔的马路 ，来来往往的车辆。低矮浓密的绿化带。近处是几棵香樟树，有着生机勃勃的黄绿色嫩叶。

游泳中途需要休息时，我时常站在这里，朝外面看一会儿。晴朗的日子，会有阳光透过玻璃斜斜地照进来，温柔在洒落在水淋淋的面颊、肩膀、手臂上。这时，可以享受到站在水中晒太阳的感觉。阴雨绵绵的日子，上方天花板上，红色实木细木条间，相隔不远就有一盏小灯，明亮柔和的光线源源不断地从那里发散出来。

水池不大，铺着海蓝色细格子的瓷砖。一池清水被映衬成蓝色，宛如封存在玻璃中的一方素淡宁静的空间。

几乎每过二十四小时，当时间走过半个光线明亮的下午，走过夕阳西沉后的黄昏，走过平和静谧的夜晚，穿过万籁俱寂的黑夜，迎来新一天的曙光，又在精力充沛的上午做完事情，我都会过来游上一小时左右。

很少在游泳时思考问题。如果有兴趣，会数一数来回游动的遍数：“一、二、三……十二……二十六……”数乱了，就从印象稍微深刻点的那个数字算起。

有一次没有计数，大脑空白了一会儿便开始活跃，沉浸在毫无连贯的一些思绪中，直到在池子的尽头，抬头刚到水面还没出离水面时，突然张开嘴巴换气，这时一大口带着淡淡消毒水气味的水被一下子吸进来。等我意识到时，水已经顺着喉咙进入身体。

当池里的人特别少，或者只有自己时。那时，不用考虑会在狭窄的泳道中干扰到别人。深呼吸一口穿入水底，让身体放松下来，随意地游动，在水底四下穿梭着玩一会儿。水底就是瓷砖，什么也没有。

但是有一天，我看到池底的瓷砖上有很一小段白色胶带，随着池水的晃动在瓷砖表面很近的地方轻轻浮动着。这已经算是很大的发现了。还有一次，发现一个黑色的泳镜，我一只手斜伸在前下方，用力向下猛穿了一下，使身体下沉到底，将它捡起来，顺手挂在泳道分隔线靠池边的一个挂勾上。

“我看你在水底到处游，完全是个老手了，哈哈。”男女卫生间外各有一面镜子，在那里可以吹干湿淋淋的头发。有一天，一个已经退休、常来游泳的叔叔这样跟我说。他刚认识我的时候，我还在被我的游泳教练一遍遍地不厌其烦地纠正着基础的动作。

曾经，遇到写着“水深危险”的水域，都会在模糊中体验到类似于窒息的感觉。或许有一天，来到深不可测的大海，有潜入生长着美丽珊瑚和各种鱼类海底的机会，也不会觉得惧怕。

“跟你说，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游得好就跳下水救人啊，一下子就没了，救人要有工具的。”这是来自老师的谆谆教诲。

这个知道。旁边公园有个人工湖，湖水中有几个石柱，水下的部分长满青苔，经常有人在上面走着玩。也听说过有个孩子在那里落水，被几个成年男子合力救上来的事。

阳光灿烂的日子，散步经过那里，走在湖边浓荫密布的桂花树下，我曾设想过，如果遇到有人落水，我会怎么办。我早就留意到湖对面有个橘红色的便民箱，里面放着救生衣、充气轮胎等救生装备，如果真有人落水，应该从湖泊距离较近的一边快速取到工具，再快速回来。

越来越喜欢简单明了的事。在简单重复的循环中，也是可以体会到进步成长的乐趣的。乐趣是促使我们日久天长，不断去做一件事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