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临睡之前,我打开微信,发现收到了“发疯Jane”的一条微博链接推送,题目是“单身的时候跟单身的小姐妹一起去旅游”,顺手点开来看:
“单身的时候跟单身的小姐妹一起去旅游 从早到晚黏在一起 聊聊心事 聊聊八卦 或者什么也不聊坐在夏夜里吹吹风 聊聊你喜欢的人 聊聊她喜欢的人 猜测一下你们下次谁先开始恋爱 抚摸着肚皮说 这里的饭好好吃啊 我回去一定要减肥了 小姐妹说 这一刻真好啊 不想回去了 还要加班。
别想那些了,看哦,星星好亮”
看到这些温暖纯真的字眼,过去十几年的回忆像雪崩现场: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时间像解除封印,又回到小时候。
我和Jane是认识至少十五年的朋友了,说是发小也不为过。二年级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认识了。后来上初中俩人一起绞尽脑汁回想认识的过程,却死活想不起来,因为我俩小学不是一个班的,补习班没在一起上过,父母也相互不认识,所以结识说来蹊跷。
后来上初中了,机缘巧合我俩都在市重点二十三中,但我俩碰巧又不是一个班。但是这次命运惦记了下我俩,我们分在了姊妹班,老师都是同一批人马,不过我们班主任是数学老师,她的是英语老师。
由于走读的缘故,我们常常互相“等你下课”。碰到老师拖堂,就在放学后回家的路上吐槽一番。那时候,聊的话多了,光是每天上课的趣闻、同桌的糗事、如山的作业和周考月考期中考就够一路的谈资了。
那时候放学了,我们每天回家都路过三龙(商场),开心了在门口吃麻辣串,不开心吃的更多。挑上几串爱吃的蔬菜豆皮,再来一份宽粉或粉丝,煮好后拿刷子蘸着芝麻酱,一边吃一边接着吐槽。
那时候夏夜总是凉风习习。学生头和短袖T恤的标配,走起路来总是很容易带风。嫌风不够大的时候,我俩自有办法。在我俩家东边有一个比较高档的小区,叫拉德芳斯。它的售楼部前头是一面至少三米高,十米长用拱形红砖砌成的屏障,红墙前面有个缓缓的坡。周末的晚上吃完饭,我俩便相约骑电车去拉德芳斯售楼部,从坡这面开始加速,双脚分开抬离地面,然后刷的一下从坡的那面滑下,让风被我们穿的支离破碎,从耳旁、腿下仓皇而逃。
就这样,一替一个人纷纷从坡上滑下,大分贝哈哈在微凉的空气里此起彼伏。夏夜里兜风,女孩应该都难以拒绝吧。对于我俩这样的,就更别提了。光是这么兜风我俩就能玩一个小时。
等吹的差不多了,兴致很高之时,我俩又骑上我们的坐骑向更东的方向进发。经过路上的摩罗丹味十足的摩罗丹制药基地,我们就窜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村庄的村口。
那时候村子的照明不好,最起码村口的路灯不会开。在这乌漆麻黑的地方我们就壮着胆子把电车支上,抬头看星空。在城市边缘田地之上,星星总是更亮。我们就抬头看看夜空,半张着嘴,对着这片静谧深邃的星河发出不住的感叹。往往过上个好几分钟,我们中的一个才会把眼神收回来,望着对方,说“ 星星好美啊 ”,另一个说“ 是啊 ”。然后又静静的注视,才不舍的离开。
这样的周末消遣了我们好几个夏夜。那时候和Jane的日常还不止如此。初中时小火锅正蒸蒸日上,如火如荼遍地开花。六元吃到饱的横幅诱人不浅。我俩往往周五晚上不在家吃饭,身上装上十块钱,喊一声“ 要两个微辣 ” 然后一人拿一个十字塑料小筐,使劲的往筐里塞菜。下面是豆皮、红薯、宽粉、豆腐、鸭血,中间放木耳、海带、白萝卜,上面添上茼蒿、白菜、油麦,最后还不忘拿一个粉丝,再加几根绿豆杂面。
刚开始吃蘸着麻酱觉得自己拿的太少,等到豆皮啊、红薯啊豆腐宽粉之类的下了肚,肚子就塞不下什么了。这才不到半小时,筐里还一堆东西呢,这可咋办?如果浪费太多会罚钱,我们只好硬着头皮中场休息一下继续吃,好不容易把菜吃完了,我们享用食物的乐趣却已荡然无存了。Jane愁眉苦脸摸着肚子看着我,我看着筐里剩下的粉丝和面,也面露难色。
我小声对她说“ 要不就别吃了吧,总不能撑死啊 ”。她突然眼睛一转,对我说,“ 我们吧这堆煮进去盖上盖不就行了? ” 我抿嘴一笑,然后我俩就开始秘密行动了。
锅里塞满了,粉丝还没放完,于是我们就一人拿着几根粉丝,开始观察粉丝在固体酒精中燃烧的过程。夏夜总是有微风,火苗老是不住的乱晃,我们拿粉丝的手便亦步亦趋,紧紧跟随火苗的方向,看粉丝噼里啪啦的膨胀,然后自己也燃起火来,等到快烧到手,才赶紧扔掉这个烫手的山芋。
那时候看完一根粉丝烧成灰烬还不过瘾,作为学生的求知欲一下子随火焰周围的热气一齐升空了。然后我们就一个放哨,一个烧粉丝,共享这片刻的侥幸和不为人知的喜悦。
自由带风的年少岁月总是走的着急忙慌。转眼我们就上高中了。高中我考上了市一中,她去了衡水武邑就读。那时候她们学校管的严,中午吃饭只有二十分钟。手机没收了,想打电话只能跑去和食堂反方向的电话亭打。常常中午吃完饭我才看到来自衡水的未知号码,拨过去却没人接听。这时候,幻想着她中午饿肚子还没打通我电话的场景,觉得真是对不起Jane啊。
大学生涯也马不停蹄的呼啸而来了。她去了重庆,我则去了遥远的宁夏。大一翘了两天课,自己创造条件组成五一小长假的我只身去了雾都,因为Jane上课的缘故,旅行除了一起去了洋人街坐跳楼机,去成都宽窄巷子锦里喝茶,还有一人去了磁器口吃酸辣粉,去解放碑散养闲逛。
走着走着,真的该告别青春了。大学毕业,Jane和我一起去了泰国毕业旅行。一起在沙美岛上骑机车环岛游,在有吉他弹唱的沙滩上吃海鲜烧烤,在凌晨清迈的街角做马杀鸡,在星巴克改造的餐厅听外国小哥唱dont look back in anger,在mayflower大落地窗的阳光沐浴下吃早餐🥣,在热带丛林里玩绳索飞跃,在象园喂小象芭蕉和它合照。
那天晚上,Jane和我简单复习了认识十几年的小片段。只言片语。寥寥数字。好多话啊,没说出口。好多话啊,也不必说。看到她发的那句“ 走了这么久还没把你走丢 ” ,眼睛一下子失焦了。
单身的时候身边有从时间长河里带来的这样的小姐妹,即使现在她在帝都,我在魔都,这么近的距离又算得了什么呢?你看,星空虽不是十年前的星空,可我们依旧是抬头看星空的人。
单身的小姐妹啊,在县一中操场栏杆上坐着吹风谈未来,双脚自由摇摆的小美好,不会有别人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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