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养我小，我养你老

前段时间，一段六旬老汉照顾百岁母亲的视频让很多人泪目，老妈妈不认识任何人了，唯独认识儿子，嘴里一直念叨“给你添麻烦了”，儿子开心地照顾老母亲“我不累，我愿意陪着你……”这一幕感动了很多人，“母慈子孝”“你养我小，我养你老”让很多人感受了久违的人间深情。

然而，生活总如磐石一样，坚硬而又冰冷。假日回家看望爸爸妈妈，爸爸妈妈的老街坊刘叔刘婶在很多人面前撕下了遮羞布。

这位老街坊姓刘，是老爸的战友，当年爷爷是县里党委的负责人，提携了好几个同村的后辈，爸爸和刘叔同在县里当兵，爷爷硬生生把老爸的入党资格给了刘叔，家里除去爸爸，姑姑们、大爷他们都是党员，这是爷爷高风亮节的结果。记得爸爸说，你刘叔挺不容易的，因为执勤时被坏人踢了一脚，一直要不上孩子。

或许，当年的老爷子也想补偿刘叔一二，后来爸爸和刘叔都回到了村里，爸爸当了一名木匠，刘叔在村委会任治保主任。刘叔一直要不上孩子，老妈在爷爷的要求下，通过七拐八拐的关系，给刘叔家抱养了一个大胖小子，刘叔和刘婶也比较感激老妈。

抱养孩子两年以后，刘婶竟然自己怀孕了，起初刘叔以为刘婶不忠，后来孩子生下来，那鼻眼和刘叔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然而，自从老二来到这个世界上，领养的老大就像是后妈生的，刘婶横眉冷对老大。起初老妈他们不知道，慢慢地隔壁总是传来孩子的哭声，老大离家出走几次，又有好几次深夜敲门警醒了街坊邻居，大伙才知道老大被关在门外，刘叔和刘婶也不去找。

有时老妈和他们说，人不能坏了良心，既然领养了他就有义务照顾他，抚养成人。刘叔和刘婶有点记恨老爸老妈，认为要不是老妈多管闲事给他们抱了个孩子，他们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爷爷在世的时候，训过刘叔，告诫他作为爹妈不能做丧良心的事，更何况他还是党员。在爷爷的威压之下，刘叔和刘婶不敢太过分那几年。从表面上看老大老二那些年看不太出来有什么区别，吃的穿的基本都一样，只是老大和老二读同一年级，老大初中就毕业工作了，老二学习特别差，刘叔也把老二供到了大专毕业，别人研究生学完的时间，老二才学完大专。在刘婶眼里老大就是笨不是读书的料，老二既聪明又乖巧。

后来，我们家与他们越走越远，我们几个人都考上了大学，到外面读书工作，而刘叔和刘婶每天似乎都处于对老大的打骂之中。哥俩后来都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老大的几个女朋友都被刘婶骂走了，早上六点不起床，刘婶就站在窗前，破口大骂，什么难听说什么，农村人骂出来的村骂在她的嘴中毫无吝啬，老大的婚姻到了40依然是空白。老二在27岁那年很快结婚生子，在村里单独给批的宅基地，刘叔刘婶把所有积蓄，甚至从村里人借了很多钱，给老二盖房买家具。

村里人都说老大是“孝子”，帮助父母照顾弟弟，弟弟和弟媳基本也不干什么工作，缺钱就找父母要。老大似乎也有些痴痴傻傻的，每天朝九晚五在镇上的一个小厂子工作，据说工资全部交给了刘婶支配，自己留的一点点零花钱有时还被老二夫妻要走。

今年年初的时候，老大的小厂里来了个四川姑娘小王，小王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听说是离婚出来打工的，一来二去和老大就好上了，两个受伤孤寂的心灵走到了一起，两个人很快就住到了一起，因为年龄都不小了，所以想尽快结婚，小王和老大回到了刘叔家里，这就像一点水掉进了油锅，一下就炸开了。

刘婶每天早上坐在自家的门前，又哭又闹，骂小王不检点，村里人刚开始还劝她是好事，成全孩子成全他们之间的母子情谊，后来也没人劝了，简直就是泼妇。村里人都当是笑话。小王这个姑娘也是有能耐，你爱骂就骂，我过我的，每天还是笑嘻嘻的，和老大一起进进出出刘婶的家，像个儿媳妇每天给刘婶买这买那。

随着小王在刘叔家住的时间越来越长，好像刘婶闹腾不起来了。小王在第三月竟然怀孕了，这时候必须要领结婚证了，可是刘婶怎么也不给老大户口本，小王那是泼辣川妹子，和老大说，以后我们娘俩都指着你，你连个户口本都要不过来，咱们这日子没办法过了。小王怀着孕就走了。

此时，老大才真的着急起来，开始和刘叔刘婶闹，要户口本要存折，但是怎么可能要的到。那天，老大坐在刘婶家的门墩上，哭着喊着“把我的存折还给我，咱们断绝父子关系；公安局把我带走吧，我这个没用的东西，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护不住，我也没脸在这里活着了……”村里有人真的报了警，老大自己主动跟民警走了。

我们回家时，老大已经离开家10多天了。老妈说，应该是找老婆去了。是啊，老大的爆发是被逼急了，作为一个大男人，一直过得如同行尸走肉，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等有了盼头了，没有灵魂的躯壳也留不住幸福。

刘叔自始至终没有阻止过刘婶的行为，听之任之，没有一个父亲和丈夫的责任和担当。村里都说，这是刘叔刘婶两口子想好了的招数，刘婶做坏人，其实坏人里刘叔属头一个。老二在哥哥走后，没有找过一次哥哥，还当着很多村里的人面说，“他自己愿意走，白眼狼个，我父母白养了一个人。”这一家人，让人想绕着走，内心阴暗龌龊。

佛说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遇见该遇见的，一切都有轮回。即使生活如磐石，磐石依然有温度，有力度，在无涯的生活里，保有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