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旺旺、阿蓉告别之后,我建了个群。群当然必须要有个群名,想了想似乎取什么名字都是片面的,没有一个词可以概括。
友谊是最长久的,超越一切的感情,不能更同意了。我们相识于高中,一路走来从没有过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的情节,却一直走到了现在,直到中年依然彼此喜欢。而照目前的状态,大概率我们就是一辈子的朋友,到现在都还相看两不厌,就不会再有不能接受的了吧。
所以,稍微迟疑,我取了这个群名。
旺旺说,中年合适,少女就算了吧。
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相识于少女,走到了中年,客观真实。另一方面,干嘛不能少女,我们仨的群,又没有外人,怎么疯聊啥都不算过分。
高中我们一个宿舍,但我们仨不太像可以凑在一起可以成为朋友的人。我们有迥异的个性,而且还都很突出。
阿蓉是我小学六年的同学,互相不搭理的那种。第一次见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很不好。看到她有我们都很羡慕的粉红色双层文具盒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再加上她瘦的像个麻杆儿,更显得一副刻薄相,一开口满嘴蛀牙以及尖细的嗓音更是加深了我的判断。
总之,一眼定终身,小学六年我们同班但毫无交集。初中三年不同班,更是陌生人。
小县城分流学生的规则简单粗暴,就两个小学,于是以医院为界,分别入读两个小学,旺旺就是另一头入读实验小学的。家住另一头也意味着,她是机关单位的,家庭出身就要高人一等。
命运的齿轮有时候会设置些意外,我们分到了同一个宿舍。
但我们依然不是一路人,各自有自己的朋友圈,我们唯一的交集是吃饭的时候,大家拿出自己带的“妈妈做的菜”彼此分享。当然,并不是特意分享给谁,而是所有人拿出自己的腐乳、豆豉、榨菜分享给所有人。
这中间有过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比如旺旺喜欢吃麦丽素,每天傍晚几乎都要去学校小卖部买一袋这种甜豆儿,我也是在她的带领下才知道世界上有这种和糖一样甜,但可以嘎吱嚼碎立刻甜蜜的零食。阿蓉则沿袭了小学时候给我的印象,相当矫情。似乎隔三差五的,她就会崩溃,然后不得不回家待一段时间恢复了再回来。
总之,即使有命运加持,我们仨也依然没有交集。
但有些情感是只有经历历练才会被自己发现的,我们自己无法觉知到的,命运早有安排。
高中毕业我们去了不同的城市,反倒把我们捆绑的更紧,至于究竟中间发生了什么,我却毫无印象。我记得的只是一些片段。
比如旺旺独自坐了十几个小时火车来看我,也没逛个啥吃个啥,似乎不远万里只是为了见上一面。比如阿蓉开始和我通信,两个人你来我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有的没的,什么好吃什么好玩什么好笑,并没有实质性的故事可以圈点。
但友谊就这么种下了,我们可能好长时间不联系,好几年不见面,各自有自己的生活工作和朋友圈,但只要见面,就无缝衔接又接上了。
就像这一次见面,五六年了吧,因为疫情也因为各自的生活,我们仨没有聚到一起过。再次见面,我也不记得聊了些什么,大家都已老去,话题会延伸到家庭,工作,上高中的孩子,杂七杂八的八卦和琐碎的生活。
然后,我们拍了张照片。往常我们是没有这个习惯的,不过是一次普通的相聚,犯不着有拍照这种仪式感。但我依然坚持拍了很多,也不介意没遮没拦的说,拍嘛拍嘛,见一次少一次的。我们拍了很多,因为早已不是年轻那会儿怎么拍都好看,现在是怎么拍都觉得AI把我们拍的又老又垮一点也不好看。然后大家哈哈大笑,对着自己的丑态和岁月释然,留下珍贵的照片。
我取下这个群名,可以不用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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