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自闭,不爱说话,成绩一般,长相平平。现在我在一个小单位做着安稳的工作,工资很少但很安心。每天我都过着同一种生活,换一个地方也一样。因为单位的人员调动,我从县城调到了镇子。从来不会去轻易的拒绝别人,因为要解释为什么。
这个镇子是我出生的地方,所以并不排斥。我也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独自生活而已。早上起床跑步,回来吃早餐,洗澡化妆穿衣服,八点四十出门。不一样的是,没有公交和地铁,我只有一辆小电车。晚上下班买菜做饭,撸猫看书,来了兴致写两篇水文,不发表只幻想。十一点上床睡觉,重启同一天生活。完全不觉得这样的日子会无趣。因为,自己一个人很舒服。
唯一让我烦恼的是,县城里有我常去的书店和咖啡馆。而镇子只是镇子。我需要重新寻找周末的去留。
路过一间花店,老板不在,我注意到窗台有一本我找了很久的书。是英文原版的不知名作家写的短篇故事。我只有幸在大学图书馆书架的最高层看到过。我无法忘记故事的结尾,两个距离九万光年的行星为了亲吻彼此,在巨大的爆炸中化作宇宙尘埃。我觉得很浪漫。因为它们能发现九万光年外有人喜欢着自己。而自己也喜欢着它。但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行星明知会死掉还是要亲吻。
瞄了瞄了四周,确定没有人,我蹑手蹑脚的翻看。希望能找到商品标签。怎么找都找不到,我坐了下来,想在人把我赶走前把书再看一遍。这是一篇很短的英文故事,像儿童读物,插画很好看。我入了迷,看了不知多久。终于看完了,我很庆幸期间没有人来过。抬头却发现琳琅的花丛中有张很低的躺椅,躺椅上人正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书。
我顿时觉得自己好蠢,进来时完全没有发现这里有人存在!现在我该怎么从这里出去。太尴尬了。我转头看到正对窗口的柜子,上面摆满了酒茶和咖啡,再仔细看桌面,一张手写的菜单被书压在最底下。我送了一口气,原来这是个小咖啡店。
我赶紧叫老板点单,躺椅上的人站了起来。我心虚,不敢看他。点了一杯黑咖啡,我安心的从隐蔽的书架上抽出另一本书。不问老板是因为怕他拒绝我再私自碰他的书。结果并没有。我心安理得的在窗台坐了一下午,看了好几本书,当然也多点了几杯饮料。
直到孩子们放学,店里才开始热闹起来。因为孩子们都来这里买便宜的冰淇淋。是时候回家了。猫和我都饿了。我前脚刚踏出花店,老板就叫住了我。他说,请你吃个冰淇淋,今天多做了一个。我说谢谢。看样子,这里的书我之后可以一直来看了。
一周过去了,我又来到这里。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黑咖啡,离开时同样的冰淇淋。不一样的是多了一朵我叫不出名字的花。老板说,这花好几天都卖不出去,送给我不浪费。我说,那下次我来给你带饼干,我做了吃不完丢掉浪费。
回去的第二天我就挤出时间做了饼干,隔天就找了他。我想读他的书。我想喝他的咖啡。我想他的冰淇淋。和他不浪费的花。
后来,他嫌我做的饼干太难吃,就把我留了下来,说要告诉我做饼干的小技巧。我说,还不如告诉我为什么行星们愿意相撞呢。
他有点震惊,随之微笑。说行星一直在等待能够对上自己频率的另一颗行星,它们生命的存在就是为了这场碰撞,为此它们甘愿孤单着。
我说,不懂。如果存在是为了等待另一个人,那太不浪漫了。我情愿它们只是匆匆看了彼此一眼,因为这一眼彼此都受到了没有原因的搅扰。它们想要靠近一点,只是为了找回没见过彼此之前的平静。后来,后来嘛......
他接过我的话。后来他们发现,彼此的距离离得太近,引力场已经完全被对方缠绕,已经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它们不知道相撞后彼此会发生什么,所以任由靠近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说,它们中比较胆小的行星不担心会消失,只担心没消失前再也找不回之前的自己,因为她还是最喜欢自己。
他说,没关系,胆小的行星可以一直待在原地,胆大的行星会控制她周围所有的引力磁场,让她能够待在原地。而约好的亲吻,由他慢慢一点一点靠近就好。
胆小行星说,那爆炸前你还是教我怎么做好吃的饼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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