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赵老翰初进五站 巧遇师爷话原由
李久如此时加快了脚步，步伐不但快了，让人感觉走的很轻快。
到了荣发祥铺子，在门口等待的伙计早已迫不及待了，连忙推开大门让李久如进来。
李久如进来就问：“谁来了？这么急让我回来？”
还没等伙计说话，李久如就看见院子里有一个小伙子正在屋门口蹲着。伙计介绍说：“四平街（gai）来个小伙子找你等半天了。”
这小伙子见李久如进来马上站起来：“李二爷好！您回来咧。”
李久如点点头说：“你是？找我啥事儿？。”
小伙子快语道：“讷是四平街（gai下同）那疙瘩的腻，我们东家让我来打听打听咧，现在这疙瘩租块地开铺子行不行腻？”
“行咋不行，四平街？你谁家的？”
“哦——，人和成的腻。讷东家是……”
李久如没等这人说出是谁来就说：“哈——，我知道他是谁了，迷信脑瓜骨还能想到这疙瘩来？当初我就劝他赶紧上这疙瘩来，可他啥事儿得先算一卦。我都说了，晚来不如早来，早晚得来。真是应了我这句话了。不过此时来也不晚。嘿，小伙计，你来前他这一卦算得咋样？”
小伙子摇摇头说：“这事儿讷可不知道咧。”
李久如仔细看了小伙子，只见他长得人高马大的，可用五大三粗来形容，一下涌出一股喜爱的神情，于是哈哈一笑说：“小伙子，跟你开玩笑呢，既然是你东家真心想来这疙瘩的，我咋也得想办法找个好地场。对了，小伙子你也不报个号，我知你是谁呀？”
小伙子不好意思了，腼腆地说：“讷姓赵名正义，表字翰臣腻。”
原来是赵老翰呀，他奉东家之命前来“五站”租地皮，准备把“人和成”搬到这里。这是因为人和成东家刘润身发现四平街里的不少铺子都去了五站。而且在那里都获得比在四平街还多的效益。这不能不让刘润身感到眼红，哈哈，不能说眼红，只能说商人吗都是利益驱使，那疙瘩获得利益大，就到哪疙瘩开铺子。因为看赵老翰比较活泛，就派赵老翰来此探探路。赵老翰明白东家的意思，在街里打听了许多人，知道了这里说了算的人叫李久如，因而就来到荣发祥找李久如。同时，赵老翰也了解了李久如的底细，李大胆，人称李二爷。当年，只身来这疙瘩，把草料卖给老毛子，并率先在这疙瘩开了小铺，令人刮目相看。而且不少人都在李久如串通下来这里开铺子。就凭这一点，也让赵老翰非常服气。
“哦，表字有点意思，翰林大臣。你爹妈指定希望你考个秀才。”
赵老翰更不好意思了，双手相互搓着不知说点啥好。正感觉窘迫时，李久如却笑呵呵地说：“跟你老东家是老乡呀，乐亭人，可都挺乐善好施的。”然后拍了拍赵正义肩膀大包大揽地说：“行！你东家找地场这事包给我了。”
赵老翰在人和成不吱声不贴语，只知道闷头干活，这样东家刘润身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也就有了心重点培养的意思。这次派出赵老翰来五站，也是在考察他的能力。当然了，赵老翰也看不出东家的意思，不过，东家让他干啥，他就得干好啥这是必须的。
正说着时，有人从屋里出来大声说：“你小子，等你半天了。没想到在外面还唠起没完了。”
李久如回头一看：“哎呀妈呀，曹老爷子你啥时来的，晚辈实是不知，小的们只说是一个小伙子来找我，就是他。”
李久如口中的“曹老爷子”，名字叫曹廷璞，光绪元年也就是一八七年在梨树县城，也就是买卖街开了全县最大的铺子叫富盛泉。曹廷璞做买卖是有一套的，是山西人曹大家“三多堂”后代，早年就来到买卖街。曹大家就是曹三多后人。当年立足朝阳县，当地有“先有曹家号，后有朝阳县”，所以，曹家后代多数都出来做买卖，这是遗传吧。
随后来到曹廷璞面前赶紧上前施礼：“晚辈这厢有礼了。”
曹廷璞乐呵呵地说：“免礼平身！我这是来求你来了，给我行这么大礼，我可是受用不起。”
李久如起身问道：“老爷子也想到这疙瘩开铺子？有眼力！只是，老毛子早先划出的三条马路靠票房子近的差不多都让人占了。想必老爷子早选好地场了吧。”
曹廷璞笑眯眯地说：“不愧人家管你叫李二爷，啥都能想到头里。我转悠一大圈了，北三马路上那条朝西路北有一号地，大概三亩多。我准备开两铺子，一个买卖粮谷，另一个卖杂货的。”
李久如惊讶地说：“到底是老买卖人了，一出手就租那么大的地方。没问题！不过，老爷子你得先帮帮我。我准备请日本人喝酒，正好你老人家来了，我这身价提老高了。”
曹廷璞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挺会利用人啊。也好，我带来富字号烧酒，本来也是想孝敬你的，正好也帮我宣扬宣扬。”
“哎呀老爷子，说笑了。您那酒真是没的比，富字号烧酒可老有名了。你可不知道，谁回买卖街我都让人捎几升来。是不是在这疙瘩也办个烧锅呀。”
“这可两说子，得看这疙瘩的水咋样。以后再说吧。”
本来赵老翰听李久如已经答应，就想告辞回四平街，谁知还没等说出口，一看出来的是曹廷璞，让他心里一惊，没想到这曹老爷子也看出这里的商机。曹廷璞就出来跟李久如对上话了，他认出是买卖街的曹廷璞，就站在一旁没吱声。在两人说话空隙，赵老翰连忙上前给曹廷璞施大礼：“徒孙拜见师爷！”
当年，赵老翰若进了富盛泉，就成了曹廷璞的徒弟，没想到来四平街后，赵老翰得知东家是曹廷璞的徒弟，只因离开了富盛泉，才来到四平街开铺了。赵老翰心里挺别扭，真是有苦说不出啊，选择来选择去，到了也没跑出曹老爷子的范围。
曹廷璞早就看见赵老翰了，只所以没动声色，就是想看看这位赵小友来干啥。当听到赵老翰和李久如的对话，他就明白了赵老翰投奔了自己曾经的伙计。一听赵老翰称自己为师爷，心想这是哪跟哪呀，连忙伸出手把赵老翰扶起来说：“师爷可不敢当，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赵小友。”
李久如见曹廷璞对赵老翰很热情，知道以前就很熟悉，就插话说：“这小伙子还真有点眼力见，原来刘润身在你那疙瘩干过呀。你可真是培养出好徒弟啊。看来，你们师徒还真是有缘呐。同一天来我这疙瘩租街基，我不大开绿灯都不行。对了，翰臣，你也别走了，陪你师爷一块帮我陪客。正好联络联络，跟他们认识认识，以后来也好办事儿？”
李久如一口气说了几个事儿，并不等两人应答，又把吩咐伙计说：“你领客人去陈家酒馆，那个小日本子我得亲自去请！老爷子没说吧。”
曹廷璞笑笑点点头。
陈家酒馆就在李久如铺子旁边，伙计在前边引路，赵老翰陪着曹廷璞一起有说有笑进入酒馆。
曹廷璞对赵老翰印象很好，但他对赵老翰进了人和成的铺子不理解，于是问道：“赵小友，咱俩在五站又见面了。只是我不太明白，你为啥不来我铺子，去了四平街的人和成？”
赵老翰知道曹廷璞会有疑问，他实话实说：“曹老爷子，其实讷从赫林子回来腻，就到你那疙瘩咧，也进富盛泉去看看腻。不过当时讷就想腻，如果能进富盛泉肯定不错咧，只是觉得讷靠你才入号地咧，怕让人小瞧腻。讷跟乔大哥来时腻，在四平街那疙瘩见了一个斗官咧，那手艺让讷看真厉害腻。就想跟他学学手艺咧，一打听是人和成地人腻。讷就入了铺子咧。讷跟东家还是老乡腻，东家就收留讷咧。”
“好啊，那个斗官的事我也知道些。你能想到跟他学真是不错的心思。做买卖就要靠公平、公正。刘润身在我那疙瘩干有十几年，我很看好他。你跟着他干也没错。”
却说李九如出了铺子大门，在路上向火车站方向看了看，除眼前的房子，火车站根本看不见。以前这条路直通火车站，现在已经被新盖的房子切断了。小鬼子马上又要重新规划，如果自己站的地场被规划进去了，自己的房子无疑会被扒掉。这么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这时，他想起那个小野丑陋嘴脸，一阵恶心，可又不能不打交道。因为他是满铁附属地公主岭事物所派到四平的驻在员。对五站这疙瘩怎么规划是有决定权的。李久如往后边看了看，觉得还是应该试一试，只要能说服小野，保留这一段斜路还是有可能的。中国有句古语：“有钱能使鬼推磨”。小鬼子不是人是鬼，那就用钱砸，让他来给自己推磨！想到这儿，李久如信心百倍迈出坚定的步伐，向火车站票房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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