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顺着楼道走着,看到房间都会往里瞄上一瞄,当走到廖方雄的办公室门口时,他们就没有继续往下走了,而是踱步走入了廖方雄的办公室,廖方雄正在办公桌边的位置上坐着,他看着两个人走到沙发边上,廖方雄正要邀请他们坐下,他们自己却已经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廖方雄已经张开的嘴改口笑道:“我这才离开一会儿,二位就念念不忘,看来真把我当共党分子了。”
吴印水又把帽子摘下,然后捋了一下头发再把帽子戴上,他说:“廖队长不要太拘谨,我们就是来要根烟抽。”
廖方雄立马离开位置朝他们走了过去,他掏出口袋里的烟分给两个人,说道:“兄弟我别的没有,就是烟不离手,你算是找对人了。”
吴印水接过烟后就夹在两根手指之间,他并不着急将烟点着,而是问廖方雄:“听说廖队长......在南京警察厅也是侦缉科的?”
廖方雄知道这两人没那么好打发,索性拉了把椅子坐在他们边上,然后翘起腿说:“在那干了两年就调到上海来了。”
但接下来有一小段时间,那两个调查科人各自抽着烟,并没有再说什么,这让廖方雄感到有些出乎意料,他就又回到办公桌看着上面摆放的文件,直到吴印水把烟抽完,他突然问道:“我都没见过你?”
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剑,毫无预兆地刺向廖方雄,廖方雄放下手中的文件,手敲了敲桌子上的文件说:“我在南京可没这天天坐办公室里的待遇,经常外出办案子,要说你们党务调查科的人,我也就见过你们徐恩曾科长。”
廖方雄把文件叠放至一处,接着说道:“二位要是信不过我,我可以把我的委任状给你们看看。”
吴印水笑着解释:“老弟不要见怪,我们这行就是这毛病,爱问这问那。”
廖方雄笑了笑:“我可没那胆子怪罪党务调查科,不过,听说你们徐科长最近惹上麻烦,说是身边出了共产党?”
廖方雄这一反击,两人许久都没有回答,廖方雄于是给自己圆了个场,他说:“这年头还真得处处小心.....”
正当这时,金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见到两个南京来的调查科的人也在,愣了一下,说道:“哟!二位钦差也在呀,正好!我这有新线索!”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了金贵身上,廖方雄跟吴印水异口同声地说:“什么线索!”
金贵左顾右盼,最终他发现办公室中间空着一把椅子,他走了过去坐下,翘起腿晃着脚掌,说道:“刚才我去跟传达室的老黄闲聊,他说就在昨天,他看到我们抓的那个教书先生的学生在警局门口转悠。”
吴印水问道:“学生?”
廖方雄原本是站着的,听完金贵这么一说又坐了下去,他嘲笑说:“金贵,你是不是被共产党给吓怕了,一个中学生能有什么能耐,疑神疑鬼。”
“不......你再说下去。”吴印水不以为然,他做了个手势让金贵继续说下去。
金贵看党务调查科的人有兴趣听,想想这事一两句话也讲不完,于是就拿了几个杯子给在场的人都倒了杯水,然后坐回原位,他神神道道地说:“一开始我也跟廖队长一样,觉得就一个学生而已,当时后来经过老黄这么一说,我再仔细一想觉得不太对劲,那学生在出事的前一天和出事的当天都出现在了警局,难道只是巧合,只是想来看看老师?”
吴印水问道:“那学生是什么来头?”
廖方雄见金贵在喝水就抢过话头说:“是立文中学的一个学生,之前来看望过我们抓的一个叫谢岩的共党,这谢岩是他老师......"
金贵又迅速打断廖方雄的话说道:“这学生在我抓谢岩的时候,还帮谢岩逃跑。”
“那你怎么不把他抓起来!”吴印水语气里有些指责的意思。
金贵被这么一说,有点羞愧,他挠了挠头皮说道:“当时只顾着抓共党,其他事情都没顾上。”
吴印水催促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把那学生抓来问问。”
立文中学的课间时间,萧志兴奋地拿着一张报纸找陈学明,他把报纸塞给陈学明,指着上面的新闻让陈学明看。陈学明看报纸是今天的,上面刊登了一则关于共产党囚犯从青水口警察局成功脱逃的新闻。陈学明仔细确认着上面的信息,上面清楚地提到了囚犯的人数是两人,出逃时间是昨日。陈学明内心断定这两人定时谢岩和老徐。这时,萧志问道:“学明,你说这上面说的会不会是谢先生?”
萧志虽然是陈学明的同窗好友,但这件事情还是要恪守秘密,他谨慎地回道:“别瞎猜了,小心惹上麻烦。”
陈学明把报纸折了两折,又还给了萧志,说道:“谢先生怎么会是共产党呢?”
萧志点了点头:“哎,人言可畏,都被那些警察给搅和的,我还真把先生当共党了。”
不知怎的,陈学明回想起了昨日去警察局的情景,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他开始有些不安,因为他想到了警局的哨警盯着他那一幕。为了让自己不陷入惶恐,陈学明刻意凝望着操场,希望开阔的视野能让自己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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