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节档的第一天,宁浩的《疯狂的外星人》获得了票房第一的佳绩,而后口碑变得具有争议,即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表示虽然有笑点但是感觉挺尬甚至感到low的,不太懂到底在表达什么。
有人说,宁浩放弃了多线交叉叙事,我感觉并没有,只是这种交叉叙事在他的取舍当中,他更加集中于中国的部分了,比起早期的凌厉,宁浩将他的荒诞幽默隐藏在带着笑点的自我嘲弄背后,更显得商业化与成熟,但是他并未放弃思想的表达,只是可能更加难以将他隐藏的思想寻觅出来了。
也有人说,宁浩基于刘慈欣的《乡村教师》中,小人物决定了地球命运的基本框架,构架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的《疯狂的外星人》——两个生活在中国小城镇中的普通人,完成了与外星文明建交的任务,阻止了地球的摧毁的故事,所谓极小、极卑微的人和事物,最终起到了极大、及其关键的作用,那么到底有些人自诩的高级是什么,所说的低端又是什么?
影片讲的有外星人与地球的文明建交,有C国人想要成为先进行文明建交的国家,有黄渤想要保留国粹(耍猴戏)的坚持,有沈腾一心想发财的俗念,充满了反讽与嘲弄……然而这中间有共性吗?
有的。
我看到的是碰撞与交流。无处不在的碰撞,却又无法避免的交流;无处不在的交流,却又无法避免的碰撞;交流中碰撞,碰撞中交流。
在外星人与C国的文明建交中,外星人本来要跟C国人通过基因交换的方式完成文明建交,然而在对方掏出手机发抖音的时候生气而发生意外,撞到行星坠入地球。基因交换文明建交是一种交流,然而无法互相理解的交流,终究产生碰撞。而随后的坠入地球则是具体的碰撞表现手法,随后也衍生出了整个故事。
大家还觉得是“开场戏是美国宇航员在太空里拍抖音吓跑了外星人”吗?
正是这样的开场,这样的荒诞,这样的矛盾,才有以下一系列的碰撞,才有不同文化——中西文化、地球文化与外星文化的交流。
外星人跟黄渤的相处过程,在黄渤看来,是对猴子的爱,是训练猴子罢了,而在外星人看来是一种侮辱。
而这些在黄渤沈腾与C国人沟通时,通过最浅显的语言不通的问题表现出来。是的,同样的意思,不通的语言与文化之间,会产生不一样的理解。尤其是C国人去寻找外星人时,很明显了,C国人找到里约,发现他们用重武器只是为了运送一些他觉得不值钱的东西,C国人到俄罗斯,话都没说全就开始打起来。C国人来到中国……
人总是只感受自己所感受到的,只接受自己所接受到的,对于自己所无法理解的东西,就觉得是低端的。正如,不能理解宁浩的人,会批评宁浩这一部片大失水准。
当外星人还不了解地球人的时候,他意外坠落到中国地区,遇见了黄渤和沈腾这两人,而黄渤并不知道他是外星人,他先入为主的觉得那是个猴子,只是品种不一样而已,对于他不理解的东西,他只相信自己所感受并认为的,因此他才将外星人当成猴子一样训练。他错了吗?正如外星人将设备戴上后质问他的一样,我来到这个星球,为什么要被他们这样当猴子一样训练折磨,他来地球进行文明建交,他错了吗?
鲁迅先生的《而已集·小杂感》一书中描写过: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面对其他人,我们的怜悯、雀跃、悲伤、愤慨可能终究只是表面功夫,所谓感同身受,也只是虚浮的体会。”
村上春树也说:“人生而孤独而无法相互理解。”
莎士比亚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悲欢尚且互不相通,更何况千年、万年不同的思想文化?
在影片的最后,沈腾通过给外星人卖酒拿下宇宙代理权,走向人生巅峰。黄渤却仍然坚持受着他的猴子,想做一辈子的耍猴人。沈腾能理解黄渤吗?沈腾可是在影片中说过,“我和欢欢只能选一个”的人啊。
有些深沉的坚持,只有自己明白,不是吗?
用荒诞的手法来映射现实,错了吗?不荒诞,怎么幽默?不荒诞,就无法幽默了啊。毕竟,事实,总是包着糖衣更易入口。
另外,我想夸的一点是,影片对中国文化的表现力也是十分精彩。当猴子跳上那五指山,手中的棍棒如同当年的孙悟空在如来佛祖的指腹划出一道痕迹,在空中踩着单车,龙尾飘飘,在月亮前奔腾而过,那不是中国文化一直以来的最为动人而深情的幻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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