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一贫如洗
我拿什么去寻找你
即使卖掉家里的老牛和干草，那也
只够做半年的积蓄
你走的那么远
这半年的积蓄也不够找到你的三分之一
我还是要去种地
我还是要吃些硬邦邦的馒头
我还是要穿着劳作的衣服
抬头看一片天空吧，是要
透过那婆娑树叶的飘摇的缝隙的
还有阳光，在金色的树叶上跳跃着
你也不像曾经那样了吧
毕竟我送你的音乐是打动你的
你说过，你会剪掉你的马尾辫
还会，找一处地皮开垦出来
种出一些西伯利亚寒流都冻不坏的植物
我想象着你现在的一切
那么美好
就如同我送你的那段音乐
你过得美好
必然要学会忘记我
因为我的贫穷是你心中的印象
你若是美好
我必然要学会忘记你
因为你的离开是我心中的印象
还是贫瘠的土地
我挥洒如雨的汗滴
也种不出来去找你的希望
有时，大风席卷着黄土飞扬
整个田间长起来的幼苗便被熏的灰头土脸
我已经习惯了被毁灭的烟火，也习惯了
剪去长发露个光头的禅意
有时，雨也来的是时候
我想去给老牛抵挡那无情的雨
才发现我骨瘦如柴
种下去的种子盼着出苗
出苗的秧子盼着雨水
……盼下去，也就没时间去想你
老牛都说我老了
正好，一牛一老头就是大煞风景
炕上唯一的毡子给你拿去了
反正到处都是土
只是，有点硬而已
想你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粮食存下了不少
老牛却越来越舍不得卖了
背驼了
烟抽的更凶了
咳嗽越来越厉害了
找你的激情也就没了
偶尔，和老牛讲讲你的故事
偶尔，村里的小孩来搞搞乱
偶尔，感觉日子也就不多了
胡子就自由生长吧
老牛也跨不动犁耙了
存下的粮食不能便宜了老鼠，最好
卖几个钱修修你给的收音机
脱光了衣服
看着大盆热水里的影子
人，真是奇怪啊
当初的皮肤成了现在的树皮
要不是疼痛
还真想把自己点把火缓和缓和
田里早已挖好了坑
一边是老牛一边是我
嘴里含着收音机
和光棍阿三说好了，他埋
我千万警告他了
不能埋了我吃了老牛
否则，天理不容
那我，就——不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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