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0四章 救星到来齐鼓舞 杨专员又讲往事
事情没有结果，赵老翰是一愁莫展，正寻求算命的指条明路，没想到越算越让赵老翰提心吊胆。杨润昌的到来，赵老翰顿时心里有了底，高兴地劲就别提了，在回义和顺的路上，大步流星的样子像似载歌载舞。
回到义和顺一进入客厅，赵老翰面露喜色跟杨润昌说：“梅庭兄，可真是神了。你不知道，这两天我可是憋屈坏了，就到站前透透气，碰到算命的寻思让他给我算算，也好换个心情。没想到开头一句话整得我心惊肉跳。”
杨润昌笑道：“没想到你赵老翰真是有病乱投医呀。竟然会问到算命头上了。”
赵老翰不好意思地一笑：“可不是咋地，我本让他算个宿字，可给他看以后，就说宝字盖是灾字头。我老东家算这个字时，他说的是家字头，真让我头皮发麻。我一急就说宝字盖下那么字，咋不加玉为宝、加女为安，加木为宋呢？正说着你就到了，哈哈。”
杨润昌笑道：“你个赵老翰可真能扯呀。我的杨字旁不就是木吗？对了，要说拆字，秦代表的秦字也能拆出木来呀。”
这时，年青的送来茶水，每人面前都摆上茶杯，把已经茶沏好水，分别都倒入杯里。
杨润昌又说：“瞅瞅，要说木，这茶来了，拆开后还是木呀。三木为森，广阔的森林，美景如画，三人为众，众志成城啊。”
赵老翰大笑起来：“梅庭兄，别说你真比我厉害。看到你，这么一说心里敞亮多了。梅庭兄咋样，一会儿是不是得喝几盅呀。”
杨润昌看着秦佩宸笑道：“那当然可以，不过得先把正事办喽。”
赵老翰一愣：“正事儿，啥事儿？”
杨润昌说：“老秦你说。”
秦佩宸：“哦，赵先生，听杨经理说你能很快采购到大豆，这次我来就是买大豆来的。五百火车，直接发到天津。”
赵老翰一愣：“五百火车，一次性要？”
杨润昌笑道：“咋了，吓着了。”
赵老翰此时脑瓜转得有点慢，他没想到会是买大豆来，因为，赵老翰得到消息奉天省已经发布了“谷物禁止出口令”。愣一会，忽地一拍大腿：“不死总有救！”说完起身出去。
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连忙抱拳说：“不好意思，听说要买大豆，我赶紧让他们去准备。”
杨润昌问道：“瞅你跟平时不一样啊，咋地了？慌里慌张的，出啥事了？”
此时，赵老翰已经恢复了常态，微笑着说：“没事儿了，你一来啥问题都解了。是这么回事儿，我现在正跟天增长‘别把子’，没想到说是有两股人在八面城打起来了。正为这事儿着急上火腻。秦代表一说要大豆，我觉得这事儿应该出头了。”
杨润昌笑道：“没想到，打仗还能影响你做买卖呀。”
赵老翰欣喜地说：“可不是咋地，梅庭兄一来，我就知道有好事儿，这几天我正发愁，愁就想喝酒。本想二位兄长来了，借酒消愁。没想到竟然是喜讯，那就更应该喝了。”赵老翰边说边把报纸找出来，指着郭松龄造反的一则报道，递给杨润昌看。杨润昌接过来看了一会儿后，递给秦佩宸说：“你看看多好笑，买卖人真是不可思议。郭松龄造反也能引起他们在交易所的‘别把子’。”
秦佩宸摇摇头说：“信托交易我不太明白这些事儿。但我知道，打仗会影响生意的。”
赵老翰说：“现在看，指定是郭松龄的事儿引起的，因为事情引头就是这样，那边刚打起来，这边天字号就出手卖，引起大豆不断降价。我怕再降，出头全部吃进。前前后后，有万把火车。已经合卯有一千火车亏了不少。这不报纸来了，一报这些消息，价真掉了些，不过也没想象的那样。后来，我觉得，得让天字号大掌柜认为我要挺不住了才好。那个向斋兄和几个哥们儿，他们出头帮了我的忙。我正怕连累他们腻，这不你们就来了。”
赵老翰这时突然想起到火车站前，见到算命先生让他测“宿”字，当时写宿字时，受到师傅儿子学的测宿字拦腰一棍说法的影响，自己在写这一横的时候，写得特别突出，让算命看出了这一点，说出了自己当时的心态。哎，真的没有做到临危不乱，受到影响的情绪，反映到写的字上面。这个算命的还真是有一套，说得不无道理。等有机会真得再会会他去。
杨润昌：“哦，我明白了，你们买空卖空也能跟打不打仗有关，其实不是打仗的事儿，是大帅要禁止谷物出关吧。这个消息让那个天增长的掌柜们觉得大豆会降价是吧？”
赵老翰想了想说：“也许是，因为要发布谷物禁止出口，天字号事先得到消息，怕禁止令一公布，大豆就会降价，以为先出手做空就能赚钱。但他们没有想到，街里的卖粮的会出来抵制。”
杨润昌笑道：“没想到你赵老翰也有着急上火的时候。要不见到我来了，就像见到救星一样。”
赵老翰站起来，一挥左手：“啥也别说了，这一辈子交你梅庭兄这个哥们儿，就是我赵老翰一辈子的福分。”
这时，王萃轩和吕易安一同进来，王萃轩说：“东家，大厨准备好了。”
赵老翰突然一闪念：“不了，小餐厅就让王掌柜你们几个在小餐厅聚吧，都跟着愁好几天了，让他们也都跟着乐呵乐呵。仲平兄先到连福楼安排一下。咱俩去陪秦代表、杨经理喝酒去。杨经理？”
吕易安两人出门后，赵老翰这才反映过来杨经理这个称呼是什么意思，问道：“你不当粮秣专员了？当丽达公司经理了？”
杨润昌苦笑说：“我到是想当，人家不让啊。我这回来是完成跟尹知事的承诺的。”随后又微笑着说：“你赵老翰是不是有预感？所以到票房子去接我呀。”说完拿起茶杯喝一口，放下杯子后说：“老秦，你不知道。我跟翰臣交朋友，交的是心。就是心意相通。当年，我来这疙瘩采购军粮，这里有八大粮商，竟然没一家敢跟我签合同。说的话难听劲儿，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说。我当时真是骂人话讲的一样：‘王八掉灶坑——憋气又窝火’。看到我的人都躲着我走，没法，只好回旅馆睡觉。又累又饿，还没心情吃。就在此时，翰臣来了。你想想我那时的心情该是啥样？”
秦佩宸笑着说：“一定是感激涕零，五体投地。觉得三生有幸，酒逢知己，定然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了。其实，你都跟我提无数遍了，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
杨润昌没有笑，他却认真地说：“是啊，可我每次给人说时，都当头一次说给人听。当时是啥感觉？就像捞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我就想紧紧地抓住它不放。”
杨润昌又喝了一口茶水深有感触地说：“跟赵老翰做买卖，这是我一生最值得做的一件事儿。自我感觉，我们俩人做得都漂亮。签合同时，我怕他一下子发一千火车有难度，就改首次发二百火车，货到付款。回到奉天，我就赶紧筹款。若是原先，跟别人做买卖，发来多少我就给多少钱。可这回，我连想都没想，款一齐，我马上就带人送钱来。一千火车的钱，亮亮堂堂摆在义和顺的大院里。看到十几箱的钱摆到院子里，人们羡慕的没法说。我怕不足性，还加上一箱珠宝。反正都是大帅从南边带回来的。他不费劲儿从关里弄回来，我就不费劲给他花出去！当时，我带钱来，就是想让五站的八大粮商看看，别小看人儿，我杨梅庭说话是算数的！可我把送钱来，见到赵老翰的结拜弟兄，原来是想炫耀一下的想法顿时消失。因为，赵老翰所有给我发的大豆、高粱都是从那些人手里赊来的。他们不卖给我，却赊给赵老翰，这是啥概念？我真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说啥都没意义。二百火车大豆，一个只有四千元本金的小铺。我当时没打奔儿就签了，真要是没经过八大粮商考验，我可能不会签这个合同。我就知道了，这就是命，也是缘！跟赵老翰有缘！”
听了杨润昌的一席话，赵老翰暗自惭愧，虽说曾经有害怕有人拦腰一棒的想法一闪而过，终究是这么想了。这可不是我赵老翰的为人：“我是糟腿子，我怕啥！”
杨润昌总结的赵老翰交人就是交心。交了心才能心意相通。才能在困难之时，不用发话就暗中解难！
这时，朱峻辰也进来：“东家，小餐厅准备好了。”
赵老翰一听摆摆手说：“哈哈，正好你来了，跟我去连福楼陪酒！对了，开钱庄筹备得咋样了？”
杨润昌笑着说：“行了不多说了，想喝酒就在小餐厅呗，你那大厨不比连福楼的强多了？啊，咋地，你赵老翰还想开钱庄？”
赵老翰不慌不忙地说：“那可不一样，在连福楼讲个排场，我要趁这个机会，大张旗鼓鼓动一下。让人们知道，我赵老翰又要开始采购大豆了，就会引起大豆涨价。我刚才打发张辑铭几个伙计去中国街了，让他们大量买大豆。先买的指定便宜，只要不高于这疙瘩大豆价，全都买进来。哈哈，交易所那儿哪有不涨的道理？另外，我还要跟他们说，大豆我要买实。给涨价加把油，到时候的时候，我看它涨不涨？”停顿了一下，把朱峻辰拉过来说：“玉久兄，这是我在上关东的路上结拜的兄长，大号朱峻辰，字然康。”
杨润昌大笑道：“你赵老翰真会利用人啊，让自己好哥们儿开钱庄。既然想大张旗鼓，好吧，佩宸兄，咱就客随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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