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谦逊、睿智又令人佩服的 [汽车总裁]

他是中国改革开放后最早赴美的三个研究生之一，是美国华盛顿大学系统控制博士，曾担任过通用中国的首席科学家兼技术总监，是开拓通用汽车公司在华业务的先驱之一，获选过IEEE FELLOW (国际电气及电子工程师协会会士)……他的名字叫陈以龙，现任AIAG亚太区董事总经理和MEMA中国区董事总经理。

那个谦逊、睿智又令人佩服的 [汽车总裁]

陈以龙先生主持AIAG 高峰论坛

多年来，陈以龙先生一直保持着温和谦虚，低调沉稳的处事风格，身为名门的后裔，虽历经艰难曲折，却不失本真且成效卓著。他说：“所有受过的磨难都是人生的宝贵财富，它造就了成功的韧性，也让其懂得感恩。”

01

陈以龙出生在福建省福州市，祖上是福州三坊七巷的望族。曾祖父少希陈公是清朝一品顶戴，外公曾经是福州电报局长，母亲是外公的独生女。由于社会变迁，家道中落，陈以龙度过了一个艰辛的少年时代。父亲靠刻蜡版写字谋生，母亲靠在幼儿园微薄的工资抚养陈以龙三兄弟和妹妹。

高中毕业，陈以龙以化学物理系总分第一名成绩考上了当年在北京的中国科技大学。陈以龙的家在福州住的是三进的老式大房子，邻居们看着品学兼优的陈以龙长大，知道他家境困难，就自动凑钱，每家3、5元，帮助陈以龙筹集齐上北京的路费。

陈以龙成绩优秀，为人正直，人缘极好，进科大不久就当上了班干部。学校的伙食比家里的咸菜好了太多，陈以龙在大学的头两年里长高了十几公分，也胖了不少。他不光学习好，还热衷打篮球，参加校弦乐队拉小提琴，忙并快乐着。

中国科大化学物理系是钱学森从美国回来后设制的，由郭永怀（中国两弹一星元勋）任系主任，钱学森亲自教授物理力学专业课，学习火箭发动机高速反应动力学。每年每个班只招收二十八个人，培养未来中国的火箭专家和空间技术专家，是中国科学和技术的希望。

可是，大学毕业时正值文革臭老九接受再教育的荒唐时代，班上绝大多数同学都改行被分配到了基层和边疆，有七位同学被分配到大兴安岭伐木，陈以龙还算幸运，被分配到洛阳东方红拖拉机厂。

高才生们带着迷茫和痛苦走向了各自的未来。

02

1969年开春，陈以龙去洛阳拖拉机厂报到，他被分到铸造总厂的铸铁厂做模具造型翻砂工，这是厂里公认最脏、最累、最危险的工作，几乎没有干过十年以上的老工人，时间长了，多数人皆因伤病而离开。

他们在上班前要换上厚厚的劳动布工作服，带上柳条帽和口罩，工作服外面再束一根草绳。流水线轮班作业，每班八小时，连上厕所都要争分夺秒轮换着去。车间被黑黑的沙尘笼罩着，几米以外就看不见人影，黑脏的灰尘会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渗透到每一个毛孔里。

车间里还充斥着各种巨大的噪声，面对面都要大喊大叫才能听得见。化铁炉前炽热的高温让工人们身上的汗水夹杂着黑沙，一层一层，一圈一圈浸染在工作服上，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相对来讲，肉体上脏点苦点累点关系不大，精神上的空虚迷茫绝望才让人崩溃。为了打发业余时间，陈以龙看了很多世界名著，从耿更斯、莫伯桑、果戈理的名著到莱蒙托夫、普希金的诗集。同时，他废寝忘食的练习拉小提琴，从舒曼的梦幻曲到舒伯特的小夜曲，从外国的名歌到中国的二泉映月……得关着门窗拉，避免被当成资产阶级典型挨批判……

当灵魂无处安放时，文学和音乐就成了心灵的归属。

有一天意外发生了，他正和一位师傅一起抬着一铁筐焦碳，往翻砂造型流水线的小车上放，师傅没把铁筐放正位置，刹那间，来不及躲闪的陈以龙左大腿被夹在铁筐与身后的钢柱之中，当那位工人奔去关掉紧急停车按钮时，铁筐早已被挤压变形，巨大的弹性将陈以龙弹出了两米之外，他当场晕了过去。

当陈以龙苏醒过来时，望着四周围着他的工人师傅，他们浑身又黑又脏，被汗水浸透的灰黑脸上满是焦急的目光，他突然感到十分悲伤，为自己也为这些纯朴的工人师傅。

幸好左腿骨没有摔断，身体稍微好一点，他又回到了翻砂车间。

恶劣的工作环境和内心的苦闷损害了陈以龙的健康，他得了严重的胃病，终于有一天，胃溃疡大出血，他又倒了下去。

陈以龙在翻砂车间已经干满四年了，他躺在病床上，儿时的梦想，大学时的抱负和看不到未来的现实交织在脑海中，他又能怎样？正如《基督山伯爵》结尾那句话：人生的全部希望，就是忍耐和等待。

03

1973年春天，国家开始落实知识分子政策，陈以龙被调到当年的武汉钢铁学院任教，改行给工农兵大学生讲《电工学》。当时有些学生的年纪比他还大。专业转了，他凭着在科大学的基础课知识，自学死啃相关教材，他针对工农兵学员的特点，把课讲得深入浅出，意外地受到工农兵学员的如潮好评。。。

陈以龙是一个低调风趣、才华横溢的人，与相知的同事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会讲一些针砭时弊、一语双关的笑话，让大家意会而笑得前仰后合，如沐春风。多年以后，他科大的同班同学也到钢院任教，听到关于他的传闻，写信感叹：“你做人做到这样，这一辈子也该满足了。”

1978年，国家开始恢复招收研究生。听到大喇叭里广播这个消息时，陈以龙正带着工农兵学员在湖北大冶铜绿山里实习。在文革中失去的机会终于又回来了，他要去试，去追，去搏，这是所有的希望所在。

考研前一天晚上，陈以龙无法入眠，吃了一片去校医务室要来的利眠宁，感觉不管用，又吃了一片，折腾到后半夜才勉强入睡。第二天考试时，他全身无力头重脚轻晕晕呼呼，硬撑着做完试卷，事后去找医生才发现吃的是医务室拿错的降压灵。

陈以龙收到了科学院的复试通知书，但学校不同意他去参加复试，理由是学校需要陈以龙这样的老师。他在上火车前一刻，给钢院领导打了电话，说自己一定要去北京复试，希望学校能给予支持。科学院自动化所的考生有一千一百人参加初试，原只计划录取八人（后来扩招到五十人），竞争程度可想而知。

与此同时，陈以龙又报考了冶金部的出国进修生。两边的录取通知书都来了，出国诱人但没有学位，有学位的不能出国，正在两难之际，科学院通知他参加出国研究生英语考试。陈以龙抓住了上天赐予他的绝无仅有的好机会，成为中科院第一批出国研究生。

十年前，同学们在这里成长，风华正茂，后来却各奔东西，前途渺茫；十年后，他重归故园，造化弄人，幸福来得让人难以置信。

岁月何曾饶过谁呢？除了那些有准备的人。

1979年开春，美国华盛顿大学的谈自忠教授到中科院自动化所讲学，他是国际自动化控制领域的权威，准备提供全额奖学金给两个学生。经过严格的筛选，陈以龙被选上了。

基辛格曾说过：“一个人的人生会有无数的时机流过，有的是大的时机，有的是小的时机，只要抓住了小的时机，大的时机就会到来。”感觉这句话是对陈以龙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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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中科院出国研究生英训二班学生合影（ 第二排左起第三人是陈以龙，第一排中是美籍英文老师，最后一排右起第一人是彭云-江姐之子）

04

1979年六月，陈以龙登上了去法国巴黎的飞机，那时候中美之间还没有直航，需要从巴黎机场转机到美国。同机共有二十五人，其中只有陈以龙和另外两位是去美国攻读研究生学位，其他人则是去美国进修。

他们三人是时代的幸运儿，是中国改革开放后，第一批派往美国的研究生。

中国驻美国大使馆留学生处的官员进机场接机，提醒他们出门时要让黑人帮助提行李并给两块钱小费。这批刚从贫困中走出来的中国人，虽贵为当时中国的精英，但每人发到手只有区区珍贵的20美元。拿到行李出门看见车就停在马路对面，个个拎着行李就奔过去了。上车后，官员训斥道：“你们真丢中国人的脸！”并告诉他们：“以后要提高警惕，以防美、蒋特务搞破坏。”

陈以龙在华盛顿呆了几天，到超市去转转，商品丰盛得让他瞠目；到白宫参观更是让他疑惑，美国总统工作的地方随便让人进出，要是有个亡命之徒扔个手榴弹怎么办？从落后的第三世界突然来到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受到的文化冲击可想而知。

到达华盛顿大学，陈以龙走进学生宿舍，现在看来略显简陋的房间在那时他的眼中却像高档酒店，有席梦思床，还有浴室，他躺在床上，感觉十分惬意。

正式上课后，陈以龙才真正面临困境，上课有如听天书，学的那点英文完全不够用，他把录音机带到教室，录了音，回家反复听，几乎没有睡觉时间。

之前谈自忠教授和中科院自动化所有约定：如果陈以龙和另外一个学生表现好，他将继续招收中国学生；如果表现不好，以后就不再招收中国学生了。陈以龙感到从未有过的压力，他学得好不好，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

陈以龙每天晚上2点以后才上床休息，巨大的压力让他不得不靠吃安眠药才能入睡。功不唐捐，第一学期结束，陈以龙的所有功课全部是A。令他没想到的是，在这么繁忙的学业压力下，他的胃病竟然不治而愈了，他把这归功于大量喝牛奶的结果。

陈以龙做事效率高，人缘好，有头脑，大家推选他为中国留学生及学者联谊会主席，他立下了许多规矩，让大家公平合理的分担任务，如第一年受别人接机帮助的人，第二年就要去为新生接机等等，这些规矩在华盛顿大学延续了多年。

陈以龙的博士论文题目是<<机器人的非线性反馈及控制>>，这篇论文在机器人控制领域有着突破性成就，开辟了一个全新的研究空间。1984年，陈以龙以杰出的成就获得博士学位，1987年，他获得了美国航空及太空总署(NASA)的新技术发明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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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陈以龙获得博士学位留影

05

陈以龙博士毕业后，决定继续留在美国做博士后，他申请了AT&T的贝尔实验室、通用汽车公司和威斯康星大学，三个地方都争着要他。机器人用得最多的是汽车领域，如焊接、喷漆等技术对机器人的精度要求都很高，陈以龙最终选择了通用汽车。

1984年，陈以龙来到通用汽车公司在底特律大都会的研究与开发中心，担任高级研究员(Senior Research Scientist)，负责机器人的控制研究。

陈以龙成功地推导出了机器人离散系统模型，并基于这个模型采用了离散型的“滞后_超前”控制，使机器人的速度及精度得到大幅度提高，成功地解决了机器人控制系统精确地控制机器人的难点。

机器人控制的关节有几十个参数，调节这些参数非常复杂费时，陈以龙发明了一个自动调节参数的最优化方法，把耗时耗力的参数调节变成了自动程序。

由于陈以龙的杰出成就，1988年他被提升为主任研究员(Staff Research Scientist) ，是通用汽车八级，能够达到这个层级及以上的人，都有很优越的福利待遇，如免费提供公司的轿车作为私家车，免费加油、免费保险，而且每三个月换一次新车等。

陈以龙设计了一套机器人实时控制系统，而这套系统能自动控制机器人按照计算机的图像将新车型泥模制作出来，它不但在当时工业界是首创，而且在学术界机器人控制领域也是一项重大的突破，这一发明仍在机器人学术界引起了轰动。1995年，陈以龙被提升为资深主任研究员(Senior Staff Research Scientist) 即通用九级。

陈以龙的另外一项成就是机器人实时喷漆智能控制。他发明的这套机器人喷漆控制系统被通用授予公司的商业机密（Trade Secret）。这项发明已经在通用的“卡迪拉克”及“别克”等高级车生产线上采用。

由于陈以龙对通用汽车的特殊贡献，他于1997年获得通用总裁奖，该奖只针对为公司做出重大贡献的团队及个人；2000年，陈以龙获得通用McCuen成就奖，以表彰他在工业界创造了“喷漆智能设计的机器人”，McCuen奖是通用最高的应用技术成就奖，同时他还获得PMQH杰出质量贡献奖和GM FHI技术合作杰出贡献奖。

由于陈以龙在机器人控制界的卓越成就，1999年，他当选为IEEE Fellow （IEEE会士），在机器人和自动化领域，1999年全世界总共只有三个人当选。在四十多万通用雇员中，九级以上的顶尖高级技术人员总共只有约三百人，而其中有会士(Fellow)头衔的只有十几个人。而在机器人及自动化领域，通用公司仅有陈以龙一个人是IEEE会士。

他的人生因技术而绚烂。

06

九十年代初期，通用汽车开始涉足中国，开始只设立了一个办事处，到1994年，高层意识到中国市场的巨大潜力，决定抢占中国市场，他们要找一个熟悉中国，精通技术，有发展潜力的人来参加领导中国业务，陈以龙被选中了。 

1995年8月，陈以龙被任命为通用汽车公司中国首席科学家兼技术发展及协作总监。这是他人生的一次巨大转折，由一个技术人才变成了当年最大跨国公司的高层，成了大时代洪流中的主导者和幸运者。

陈以龙在通用汽车中国公司总裁施雷思和通用总公司副总裁杨雪兰及钱惠康（现通用汽车中国总裁）的领导下，负责三个方面的工作：1）协调通用内部与中国有关的技术合作；2）筹划、谈判并建立通用在中国的技术研究院；3）建立及发展与中国政府相关部委、学术界及工业界的技术合作关系。

作为美籍华人，美国是养父，中国是生母，两边的利益都要权衡处理好。通用在资金、技术、管理方面有优势，而中国在市场、资源和人才方面有前景，如何做到双赢(Win_Win)是很难的技术活。中国有自己的特色，与世界其它国家很不一样。每当有与老外解释不通的时候，陈以龙就会说TIC（This is China），这是施雷思创造的词，意思是这就是中国，不要问为什么。

在陈以龙任职的三年时间里，通用几乎和所有中国与汽车工业相关的技术中心、著名学府、科学院单位、各部委的研究所及国家重点实验室建立起了各种不同形式的友好关系，建立和扩展了通用对中国政府进行技术交流及协作的通道及模式。

陈以龙负责策划、谈判并具体执行了 “GM-中国科技成就奖”，以表彰中国汽车领域杰出的中青年科技人才。七位曾获得过一等奖的人，后来大部分都成了中国汽车界的栋梁和院士，如上海交通大学校长林忠钦、同济大学校长钟志华、西安交通大学校长郑南宁等。

另外，陈以龙筹划并谈判建立了“GM-清华大学汽车零部件技术研究院”、 “GM-上海交大发动机技术研究院”等等。这些在技术层面的合作举措都为当时争取别克轿车项目得到中方批准，并为通用汽车的在华发展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在与通用汽车内、外，中国内、外各级管理层及官员打交道的过程中，陈以龙的综合能力得到了极大提升，开阔了眼界，学到了很多协调、谈判和沟通技巧，对技术如何影响公司的运作与经营有了整体的认识，他已经成为一位优秀的跨国公司高层管理参与者。

1998年12月17日，第一辆“别克”在上海通用汽车公司开下生产线，这是中美之间迄今为止最大的单项投资项目，通用总裁杰克.史密斯先生与陈以龙高兴的合影留念，留下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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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史密斯总裁与陈以龙在通用别克上海下线留影

07

1998年底，陈以龙被调回到通用总部在底特律的技术中心，任通用研究开发亚太区首席科学家，负责通用在亚太地区的技术协作与开发，特别是与通用在日本的合作伙伴（富士重工，铃木，五十铃）的技术协作。

通用亚太区包括的范围很广，除中国、日本、韩国、印度及东南亚多国以外，还包括澳大利亚等国，从此，陈以龙像空中飞人一样，穿梭在这些国家之中，更加繁忙和辛苦。

2005年，为了降低成本挽救境况不佳的美国汽车业，美国三大主机厂要求美国汽车工业行动集团（AIAG）帮助他们到低成本国家如中国、印度等国，开发供应商和采购汽车零部件。AIAG 需要招聘一个熟悉亚太区尤其是中国市场的领军人物，通用的高层推荐了陈以龙。

AIAG是一家总部在密西根的非盈利性机构，由美国三大汽车公司于1982年共同成立，目的是制定汽车行业共同的供应链采购系统的质量、物流及其他相关体系标准，现在AIAG有3000多家成员公司，旗下有900多位其成员公司的专家在AIAG制定及完善相关标准，比如TS/IATF 16949。

在2006年的中国，除了少数合资公司，大部分汽车零部件厂商的技术薄弱，凭借AIAG 在全球汽车行业中的独特地位及多年培养拥有的人脉关系， 陈以龙筹划并选择签约了一批在中国已有相当基础的国际知名公司作为合作伙伴。

自2006年以来，AIAG 在中国提供了数以万计的培训，极大地帮助提高了中国供应商的质量和体系管理水平并拿到订单；也帮助AIAG 成员公司在华采购到价廉物美的产品，降低了成本；还帮助其合作伙伴通过提供授权培训找到其潜在的客户，真正做到了多赢。

2006年在华供应商通过审核拿到的TS16949 证书不足2千张，全球占比微不足道，到2018年10月底，已经有 27，000多张，占全球全部证书的45%。中国汽车零部件产业的成长和AIAG 的作用，由此可见一斑。

08

陈以龙用极简的人力和物力，通过12年的不懈努力，组织了一系列的论坛活动和培训，培育提升了一大批中国供应商，也帮助其众多成员公司在中国市场，大大地提升了零部件国产化的进程、比例及出口，这一切隐身其后的陈以龙功不可没。

陈以龙掌管的AIAG 业务不只是中国，还涵盖亚太区其他国家如日本、韩国、泰国、印度等国。通过类似的选择、授权并管理合作伙伴的方式，有效地推动了AIAG 及其成员公司在这些国家的业务成长。

近年来，随着中国新车市场增长的减缓，中国汽车后市场正在快速增长，将是下一个的爆发点。自2015年开始，陈以龙又兼任MEMA（美国汽车与设备制造商协会）中国区董事总经理。MEMA 在美国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是美国最大的制造业雇主。

陈以龙负责其属下三个机构在中国的业务，一个是汽车后市场，包括新车的售后维修服务，配件修理等；另一个是重型卡车业务；第三个是再制造业务。

AIAG 和 MEMA是兄弟公司，一个是前装市场，一个是后装市场，陈以龙同时身兼两个职务，很忙但游刃有余，凡事都及时处理，从不拖拉。

陈以龙是一个很谦虚的人，如果10分为满分，他给自己的职业生涯打7分。他认为比他能力强的人多的是，他的成功主要在于自己的幸运和勤奋。

陈以龙深受母亲影响，他的生活信守“诚信、谦和、感恩”，母亲今年100岁，身体健康，思维清楚；陈以龙夫人80年代初期到香港，90年代曾在北京商界叱诧风云；儿子毕业于纽约时装界名校 Passion School of Design，现在纽约一时装公司任副总裁；女儿女婿现在上海投身数字化技术创业。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世界上从未有过随随便便的成功，所有的成功，都是做人的成功，从技术生涯及职业经理人的角度，陈以龙早已登上高峰。回首过去，他看得云淡风轻；着眼当下，他依旧兢兢业业；面对未来，他希望随遇而安。平静而知足，这是更高级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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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龙与太太女儿女婿合影

本文参考文献：《机器人控制世界的开拓者（一）--记通用汽车司亚太区首席科学家陈以龙博士》庞剑 李东先生编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