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大姐就坐在我的对面,往前探了探身子轻轻地问:“咱二哥说旿天一夜就花了4万多啊!这么多?”
我回过神淡淡地说:“都有单子,应该错不了。”
“唉!那得钱花了!”大姐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你姐夫身体不好,又挣不了几个钱。去年韩含(大姐的儿子)上大学又拉下了点饥荒。旿天我和你姐夫说了转借一点,先把欠你们的钱还上。”
我忙说:“不是钱的事,大姐。你也别让姐夫作难!你连班不上在这守着,我已经很感激了。刚才淑新哥说淑珍这个伤没大有希望!”
大姐一听也傻了眼慌忙说:“啊!凌霄,你可不能放弃呀!我可就这一个妹妹呀!”
大姐一哭,我心里更难受了!流着泪说:“我怎么能忍心放弃呢!淑珍跟我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没有她的日子我怎么过呀!”
娘家大嫂坐在床尾看着我俩哭哭啼啼的叉开了话题。咱娘活着的时候常念叨:淑珍至从结了婚一天娘家没住过。就这一点十里八村都少见!甭管上哪去,坐不下地就慌慌着走,挂念他爷俩吃不好饭;在外边吃顿饭吧,吃不完的就张罗着给他爷俩留点,说他们不会做个饭。那心思呀,整个地都用他爷俩身上了。
二嫂也笑笑说:“你二哥就经常夸,别看淑珍那个小妮子咋咋呼呼地跟凌霄两个人倒没吵过架。虽说日子过得不甚宽裕但是没受过气。真不错!”
大姐听到这也笑了,道:“她姐夫有时也怵她!有一次她姐夫当着她的面说话呲了我嘞,她不乐意了――说,你嚷嚷嘛!跟你过日子不是跟你受气地。咱哥们给我说几回了让给你传个话,你再这样就专门来找你说道、说道!”大姐说完大家都哈哈笑了。
三哥从外面走进来凑近说:“笑嘛?谁说我坏话了吗?”
三嫂照着他的膀子拍了一下说:“这个老家伙才惹人讷!和孩子们在一个桌上吃饭光着个膀子。幸亏儿媳妇老实不挑理,你们说说这都是什么人呀!”
大嫂紧着说道:“没事、没事,光着膀子显得老公公壮实!”大家又是一顿笑。
“唉,说正事!”三哥正色道:“凌霄你看到了吧,咱家人就这样。天大的事当被盖!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你也想开点,你的品性咱哥们、嫂们都清楚。又不是因为搁气、闹架。这是个意外,谁也想不到的事我们也不会怪你!真万一不好是这个小妮子没福!”三哥说着也掉泪了……我听着、应着,我感激有这么通达的亲人!但在自己的心里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宁愿躺在病床上的是我,那样就不会有这刀剜肉般的难受了!
天刚擦黑的时候,妹妹凌倩两个人领着父亲、母亲匆匆赶来了。母亲来到床边看到无声无息躺在那儿的淑珍,眼泪霎时就下来了诺诺嗦嗦地说:“我地个孩呀!你怎么遭这么大罪呀!”母亲又用手拍着我的肩膀说:“你不会小心、慢慢地走啊!”我低着头站在母亲面前默默流泪!父亲站在不远处和哥哥们说着话,时不时往这瞅两眼。堂哥一开始没敢告诉他们,后来一看实在是瞒不住了。母亲临走时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钱放在我手里说:“临时打理了一点,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不够再吱声让你爹再凑点。一定要好好看,都好好的!”
我站在楼梯口,母亲回头看看一脸胡茬子、满面疲惫的我又紧紧握着我的手柔弱的问:“你伤哪了?不碍事吧?你可要好好的!多吃点饭!”我从母亲那双颤抖着的双手里深深体会到了二老那份沉甸甸的关切、不安!此刻我强忍着泪水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说:“您年纪大了来回不方便,别往这跑了。有事我让堂哥他们给您说。别甚挂念。”
父亲拽拽母亲的衣角催促道:“走吧,屋里离不得人。”母亲松开手三步一回头,慢慢地、慢慢地走了……(未完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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