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四年,在地平线上,静悄悄地出现一列火车。火车还是工业革命时期的版式,却没有震耳欲聋的响声,只有车轱辘轻轻磨过轨线的声音。
每次它出现的时候,都是在太阳下山后。那么空旷的夜里,不知道从哪里驶出一列火车,默默地停在你的眼前。火车门慢慢打开,没有人下车,也没有人上车。
你站在车门前,在疑惑怎么看不到车里人还没有乘务员的时候,就这么三四秒的时间,你就会什么也想不到,双眼失神的走上火车。
火车门慢慢关上,关上的那一刻,你会抖一个激灵,出现在你眼前的是密密麻麻的眼神无光的人群。车上是静悄悄的,除了刚上车的你会因为某种恐惧而弄出些声响。
不用担心,谁也不会注意到你。但是你还是会害怕,因为那些木偶般的人有很多是穿着很久远的服装,久远的让你觉得自己是回到了那些个历史时期,辫子,旗袍,还有英式礼服。只有很少很少的人,穿的是和你相近的服装,但是又有一些不一样,因为你穿的是短袖,有人穿的却是大棉袄。
你更加害怕了,你想离开,可是你一扭头,发现根本就找不着上来时候的那扇门了,一时候,你什么也顾不得了,发了疯似的在每个车厢寻找,越到后面,你的希望越来越小。于是终于你放弃了。
但是你又很不甘,于是你又开始试着砸窗玻璃,这时候,你发现有人在看你了,你抬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火车已经停了下来,有一个刚走上来的人满是疑惑地看着你。
你想让他下去,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发不出声音,而这时,火车已经又开始运行了,那人却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有些绝望,因为你看到外面的天黑的你什么也看不清了。
在你又开始砸窗的时候,那人终于有些明白自己的处境了,他忙窜过来,想说话,最后也只是帮你一起砸窗。你知道了,在这列车上,有什么东西限制着你们。
列车的窗户质量很好,你们的体力一点点丧失,你们的手都快要抬不起来的时候,窗户破了。一阵大风狠狠地刮过来,你们有些兴奋,你们可以说话了。
你们准备继续砸,却被人手给阻拦了。你们一回头,身后是麻木的人群。你们忽然意识到,他们不让你们离开。你们快要疯了。火车开始加速了。
你们拼了命地挣开束缚,发了狠地砸窗。在能容一人出入的破洞被砸出来后,你们都看到了希望。你们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人群的阻拦更加凶狠了。
你们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把那些人给推开,然后你赶紧冲出破洞。你回头,却只看到那人被拽回去的身影。
你逃出来的那个破洞很快就驶出你的视线,但是你并不觉得自己是劫后重生,你的心里出现了亏欠。你不能原谅自己。
你想救他,你离开了这里,去做救人的准备。第二个四年,你又回到了这里。太阳落下了,熟悉的火车出现在你的面前。它再次停在你的面前。这次你顺着它的步骤上去了。
依旧是密密麻麻的麻木的人群。一时间,你都找不到他在哪儿。你推开一个又一个的人,时间一点又一点地过去了。你找到他了。一个麻木的他。你有些绝望。
你把他拽到了窗户旁边,那扇上次你砸破的窗户恢复了原样,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你有点庆幸,还好你还记得。
你重复上次的动作,这一次,你带了工具,你把窗户砸得很破,出去两个人轻而易举。你把他绑在你的后背上,趁着将那群人弄开的时候,你快速地窜出窗户。
你窜到一半。窗户开始闭合,那群人朝你的方向扑了过来,一切像是慢动作一样。
最后,你成功地带着他逃出了那里。但是他并没有恢复原样。他还是在火车上的样子,麻木地像是丢掉了魂魄。火车已经再次消失不见。
你的歉疚更深了,你把他带了回去,开始试着各种办法让他恢复原样。没有用。
最后第三个四年,你带着他又回到了这里。这次你想,如果不能让他恢复原样,那就陪着他一起好了。谁让是你亏欠了他!
火车一如既往地在你们的面前停下。你们一如既往地上了车。火车一如既往地往前驶着。这一次,你昏过去的那一刻,你明白,你还是失败了,还好你已经和家里做了告别,虽然那并没有什么用。
每四年,在地平线上,会静悄悄地出现一列火车,工业革命时的版式,却没有震人的响声,只有车轱辘轻轻磨着轨线的声音。火车速度很快,快得人们只能看到车窗的残影,有一扇上面写着“不要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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