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补天实验室回到水世界后,姐姐就和同学一起去水世界养殖场夏令营了,哥哥留下来陪我,我们一起去社区的物资供应中心做义工。物资供应中心建在高出水面的一座岛屿上。岛屿的东北西三面是三栋连在一起的十层U字形高楼,楼前是一个小型停机坪。楼的外墙爬满藤蔓植物,楼顶是利用海水循环的空调系统。中心的电能由海水电厂提供,用水由海水淡化中心供给。停机坪的下面有一个三千米深的深海冷库。需要冷藏保鲜的物资都保存在冷库中,有专用传送系统和物资供应中心连接。冷库的机器人会根据中心的指令把所需物资放到恒温传送器中转运到中心,中心再把物资分发给水世界的各个地方。水世界的谷物完全由陆地的农场供应,部分果蔬也是由陆地供给。专用货运飞机每天都会把这些物资运来中心。停机坪上设有专用轨道,货运飞机的特治轮胎可以如火车一样在轨道上运行,直接到达中心地下的存储仓库,机器人按照中心指令把物资分类存放。
哥哥来的主要任务是帮助中心建一个大型生鲜水产短期养殖场。这个养殖场建成后我们水世界就可以直接吃到活的海产品,而不是冷冻保鲜或者是烘干、腌制的海产品了。
一直对海鲜抱有极大兴趣的我对于哥哥他们要建成的养殖场充满期待。本以为这次可以和哥独处了,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哥的一个大学女同学也一起来养殖场做义工,这让我内心极度失望却无法抗议。用什么词形容合适呢?应该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对,就是这种感受。
这个让我反感的哥的女同学叫路盼雨。路盼雨的家在哥哥大学所在的陆地,我超敏感的直觉告诉我她之所以选择来水世界做义工是因为哥。虽然内心不喜欢她,但凭良心讲她其实对我挺友好的。看得出来有时她为了让哥哥高兴会故意讨好我,陪我玩。说心里话,如果不是她把哥的注意力从我身上更多地吸引到她的身上去,我也乐于和她交朋友。以前,哥的眼里只有我,我的喜怒哀乐都会被他感知,可现在只要有路盼雨在,我即使闷闷不乐地呆在屋里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和路盼雨聊天的哥也会忽视,直到我忍无可忍地大发脾气说好无聊要回家时哥才恍然大悟地道歉,把我抱在怀里,耐心地和我说话,我糟糕得不行的情绪才会好起来。如此,我从盼着来中心转变成了期望早点回家。
一个星期后,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哥要带路盼雨一起回家。
回水世界的路上哥成了路盼雨的向导,我又一次被忽视了。一进家门,看到迎出来的妈妈,沮丧委屈的我就扑到妈的怀里大声哭起来。妈被我的意外情绪惊到了,一边安慰我,一边看向一脸无辜的哥和路盼雨。因为心情不好,我拒绝和哥、路盼雨一起吃饭,回到自己的房间并反锁了房门,任哥和妈怎么劝我都躺在床上不吭一声,默默地流泪伤心,发誓以后再不搭理哥和路盼雨。如此胡思乱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哭累了的我竟然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身体的酸痛折磨醒了,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沫,嗓子干疼得让我立刻掉下了眼泪,想大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恐惧地想睁开眼睛,可红肿的眼皮却遮住了我大部的视线。从眼前的一丝光亮看出去,我发现哥就趴在我的枕边。他的右手紧握着我的右手。我努力动了动疼麻木了的手指。哥立刻抬起头,兴奋地用沙哑的声音说:“你终于醒了!昨夜打开门时发现你已经睡着了,妈摸了你的额头才知道你发高烧了。妈被吓到了,赶紧叫了急救车,把你送到社区医院。做了检查,知道只是普通流感,没有生命危险,妈才放下悬着的心。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天,妈看你用药后体温降下来才在我的催促下回家休息了。你可把我们都吓死了!”哥哥的急切和慌乱是我从未见过的,而且他说着说着竟然哭起来……我很想告诉哥说我错了,我不该任性让他和妈担心,可我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无可奈何,我只好伸手去拉哥的手,示意他看着我,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摆了摆手。这下哥终于意识到我无法说话了,他更加慌乱担忧起来,赶紧按了床头的呼叫器。
医生给我检查后神情轻松地和哥解释说我的声带因为哭得时间长受伤了,禁声、用药,调养一段时间就会康复,只是要调节好我的情绪,不能再过度用声了。哥听了医生的话急忙点头答应,表情也轻松了好多,笑着说麻烦医生了。
回到病房,哥把我从轮椅中抱到病床上,帮我躺舒服后,细心地帮我盖好被子。坐到床旁的椅子上,哥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温暖的大手中,亲昵地问我要不要再睡会儿。我摇了摇头,努力轻松地笑了笑,其实身体还是很疼,可我不想哥再为我担心。哥见我笑了果然表情轻松快乐起来,他笑着问我要不要听会儿音乐,我也笑着点了点头,于是哥哥拿出微型电脑,找出轻松愉快的音乐播放起来。
闭上仍旧肿胀的眼睛,我把哥的手拉近到自己的脸颊边,心的天空晴朗无云,开阔得犹如一望无际地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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