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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史话(五):李冰治水

成都史话(五):李冰治水

作者: 顾小横 | 来源:发表于2018-05-23 18:31 被阅读20次
    都江堰示意图

    成都「天府之国」的美称早已广为流传,然而上古时代的成都平原,远不是后来的鱼米之乡,这里沼泽密布,水患频繁,人们苦不堪言。古蜀国的历代统治者为治水伤透了脑筋,但始终没能根除这个问题。

    秦国灭蜀,首先看中的就是蜀地丰富的物产,如果位于中心区域的成都平原仍然频遭水灾,那么把蜀地作为秦国战略后方的谋划显然难以实现。在初步稳定局势之后,治水便成了秦人要面对的头等大事。

    约公元前256年(一说约公元前306年),一位叫李冰的官员到成都走马上任,他被任命为蜀守,即蜀地的最高行政官员。关于李冰的生平人们所知不多,据说他的家乡在河东(今山西运城),如果这个说法属实的话,那李冰应该对水的威力并不陌生,因为从那里再往南数十里,便是气势磅礴的黄河三门峡。当他不远千里南下成都平原,面对泛滥成灾的岷江时,伴着滔滔黄河长大的经历,或许使他增添了几分挑战自然的勇气。

    那个时候的岷江自岷山山脉流到成都平原,沿着玉垒山南下。每到夏天,狭窄的河道容纳不下洪峰,很容易导致泛滥成灾。到了秋冬枯水期,玉垒山挡住江水东流,又会引发干旱。要根除岷江水患,一方面要在汛期从玉垒山西侧泄洪以免殃及成都,另一方面又要在枯水期往东调水。

    玉垒山

    李冰上任之后,首先同自己的儿子一起详细勘察岷江水情。他们聚集当地民众建言献策,并实地查看了玉垒山附近的地形,最后决定凿开玉垒山,新开辟一条引水河道。在那个没有炸药和重型机械的年代,开山的常见办法是人力挖掘,假如采用这种原始手段,工程可能需要耗费二三十年的时间。面对这个难题,李冰想出了一个妙策,那就是先用大火焚烧岩石,再用冷水浇灌,冷热刺激之下,原本坚硬无比的石块会松动迸裂,大大减轻了挖凿的难度。

    即使运用这种办法,开凿玉垒山的工作依然艰巨。苦干八年之后,玉垒山被凿出了一个宽约17米的缺口,这个缺口被后世称为「宝瓶口」,被分离出来的山体叫做「离堆」。宝瓶口使得岷江多了一条分水通道,汛期可以减轻西面干流的压力,旱期则能引水灌溉成都平原。

    离堆公园,左侧河道即为宝瓶口

    开凿玉垒山成功之后,分流调水的问题基本得到解决,但由于宝瓶口附近的岷江河床东高西低,江水无法自动分流到东边的新河道中。为此,李冰父子率领民众展开了下一阶段的工程,他们在宝瓶口上游的岷江河道中沉入装满鹅卵石的竹笼,筑成一道分水堤(鱼嘴)。岷江在此处被分为东侧的外江和西侧的内江两部分,外江作为主河道承担大部分流量,内江则通过宝瓶口流向成都平原。

    除了起到分水的作用之外,鱼嘴工程还巧妙地利用了水流在河道转弯处的特性,上层的清水流入内江,下层浊水的泥沙中大约有八成被带向外江,而其中一部分在鱼嘴后端沉积下来,形成天然的分水堤坝,即后世的「金刚堤」。通过这样的「二八分沙」,既避免了泥沙堵塞内江河道,又利用泥沙沉积来巩固分水堤。

    金刚堤

    汛期洪峰来临时,大部分江水流向左侧凸岸,六成江水排入外江,四成江水注入内江,旱季水位较低,分水堤又会 将六成江水分流到内江,四成分到外江,保证了农业灌溉的需要——这就是著名的「四六分水」。

    最后,为了进一步分洪排沙,在离堆和金刚堤之间还修建了一条泄洪道。水量较大时,内江会有一部分水流通过此处排入外江,同时,多余的泥沙也从这里被带向外江,因此这条泄洪道被命名为「飞沙堰」。

    飞沙堰

    李冰父子主持修建的这个巧妙而宏大的水利工程,被后人称为「都江堰」。它彻底改变了成都平原频遭水灾的境况,使这里很快变成了「水旱从人,不知饥馑」的粮仓。经过2000多年持续不断的维护,直到今天,都江堰依然对周边地区的农业灌溉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每年的灌溉面积位居全国同类型水利工程第一位。

    李冰父子的功绩被民众永世铭记,在玉垒山麓建起了纪念他们的二王庙,每年春耕之后,人们都会到这里焚香祭拜。随着时间流逝,李冰父子逐渐成为当地的守护神(川主),传说他们会保佑四川风调雨顺。李冰的儿子(李二郎)被奉为二郎神,元代以前,在全国范围内具有不小的影响力。后来随着话本戏曲的发展,「杨二郎」杨戬逐渐成为主流,但在四川民间李二郎依然具有深厚的民众基础。

    玉垒山二王庙

    随着蜀地的繁荣稳定,秦国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战略后方,据史书记载,「蜀既属秦,秦以益强,富厚,轻诸侯」,军力本就占优的秦国如虎添翼,同东方六国争霸的底气更加雄厚。

    中国历史即将走向大一统的时代,而成都也将在这个时代书写自己独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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