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菡芮伏在床上大哭,因为她察觉到母亲又在自己的房间窥视,这个举动撕掉了她内心深处最隐秘一角的结痂,勾起她最不愿意回顾的往事,又由此想起半年前,因工作在公司接待了一个大学同学,那位同学私下和她谈起前男友的生活近况,说前男友的孩子都三岁了。当时,方菡芮没有任何表示,后来暗自计算,前男友和自己情意绵绵时,就应该准备结婚了。什么海誓山盟?一切都是虚无!
她烧掉了男友的信,但男友信里的一些话深植于记忆里:距离,可怕的距离,将情感抽成细丝,蜷曲缠绕,终成无头理起的乱麻。她收到男友的最后一封很短的书信,结尾是:沙上不闻鸿雁信,竹间时听鹧鸪啼。此情惟有落花知。为此,她专门去了市图书馆,查找句子的出处。她在图书馆里对着书页垂泪,一个学工科的男人,竟能引用苏轼的词,是他多愁善感,还是情到深处?听到男友的孩子的年龄,她心中暗自嘲笑自己:情感终究不抵现实。自己孤身一人,还曾多次幻想男友也和自己一样,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哪知人家的孩子都那么大了。
还有一个难以说出口的理由,更让她伤心难过。她曾几次开口说想去刁强家坐坐,看看他的父母,刁强一直含糊其辞地搪塞,今天直接开口拒绝了:“没必要去家里吧,为什么要见父母家人呢?”方菡芮不再说话,心里明白,刁强没有接受自己,他不愿意把一个大他五岁的“老姑娘”带回家,介绍给自己的家人。
方菡芮很失望,看来她对刁强炽热的爱,很可能如初恋般再次燃烧自己。不过,她决定,即使自己的情感再次烧成灰烬,她也要坚持走下去。
她哭得有些累了,声音渐渐低下去,只剩下偶尔的抽泣。她觉得许久以来,压在心间的石头好像轻了许多。刁强不愿意带自己去见他的家人,自己可以让他先见自己的父母。想到这儿,她坐起身子,整理了一下头发,拿起橡皮圈扎了一下马尾,走到镜子前,看到眼圈通红两颊也泛红的自己,用手指轻轻按摩着眼角的皮肤,想生活还要继续,时间不会为谁停下脚步。
她要去洗洗脸吃点东西。拉开房门,看到爸爸坐在地灯边的单人沙发上看报纸,妈妈坐在三人沙发上看电视。此时两人都将目光转向她,她犹豫了一下,扔下一句“过几天我要带个客人回来”,就去卫生间洗脸了,陈淑珍和方爸爸对望一下,陈淑珍脸上有了笑意:“我给你热饭。”方爸爸摇了摇头继续看报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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