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在城里闷了五天的人们像搬家大蚂蚁从市区向各个方向出城的道路四散开去,为寻一方清凉。
我一个人想静静了,于是在午后的骄阳下,发动汽车,关上车窗,开了空调,寻上高速公路,一路向西,找到一处偏僻的农家乐,安顿下来。
包里,带了一本《瓦尔登湖》。这本书,在城里毛焦火辣的状态下,实在是看不进去。
太阳从屋后的山林斜过,在近前的树林投下错落的阴影。远处的山岚被泻满金黄。天空则由瓦蓝慢慢变成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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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四根高大的春树在初秋也失去了它春天的嫩绿,像读了北京大学的同班同学一样的四根挺拔的树骄傲的直插云天。龟裂的树皮上长满青苔蔓以及灰白色的树斑,把半生的沧桑诉说。
春树是典型的粗枝大叶。树干粗到大人一抱抱不住,枝子粗到像牛马的大胯,叶子呈羽毛状对生了一干树。虽然叶片不大,但四根树的遮天树冠足以避日。
我就搬把椅子,坐到树下。接过东家递过来的一杯绿茶后,便支起架子,读起书来。
一晃竟然就到了黄昏。
附近人家的蜜蜂开始归巢,蜂鸣声集中起来,让人感觉到压倒一切。接着而来的是一阵一阵的蝉鸣,有的像柴油机的声音,有的似摩托车的啸叫,但只让你感觉到自然和谐。
一只小白狗受不了虼蚤的侵袭,躺在地下转着圈艰难的咬自己的毛和尾部,但似乎怎么也够不着那厮,于是边咬边腾挪边从喉咙里发出无可奈何的声音。
我放下书,看那小狗出洋相。可惜正拍照时,它竟然不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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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蝉鸣鸟叫及其他不知道的声音热热闹闹的交响乐中,凉意夹带着湿润从四面沁来,使每个毛孔都收了汗,一天的劳作慢慢化为惬意。
太阳失去了一个白天的威风,从后山跌落。前山已经见不到太阳的金光,只有山顶上天空中有一段细细的乌云的上半部分隐隐约约被染得玫红,很快也消失了,乌云便回到了它本来的颜色,久久不愿褪去。
先前镀了金的远山也回归到它本来都黛绿,山梁的轮廓反而清晰起来。
白天因植被覆盖看不到的人家,慢慢从山里林中冒出了袅袅炊烟。不仅是白云深处有人家,绿林深处也有人家。
一轮圆月反射着太阳的光辉从前山迅速的升起,很快,月亮里面的阴影就看得见了。
忽然,一大波城里人开了三辆车呼啸而至。他们是一家快递公司的员工,专门来吃农家饭,打小麻将的。这几年,快递员像黑旋风,快递生意出奇的好,快递公司腰圆膀阔。
今夜,他们静中取闹,我只能闹中取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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