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恋爱了。
室友的话言中了。记得阿黄还打趣过我:“阿玉,你一定是我们几个人里最早结婚的,你也一定是个贤妻良母!”我当时还是个清汤挂面似的小姑娘,听她这么一说,羞得我抓起一个馒头就往她正在笑的嘴里塞。
这谣言是沛县的阿室(我们宿舍的室长)造的。她有一天跟他男朋友浪到很晚才回来(她可是高中就偷偷摸摸定了终身,携带男朋友到大学疯狂谈恋爱的情场高手奥。)一进宿舍就扒开我蚊帐,坐在我床上,夺下我手上的《傲慢与偏见》,推着我大叫:“阿玉,俺老乡看上你了!”“要死了阿室!”我吓了一跳。“真的呢,他今天跟我打听你的,说那个个头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皮肤不黑不黄,喜欢到阅览室看书的中文系女生是不是你宿舍的?”“你瞎说啥呢?”我开始躺不住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挠她。“我给你俩介绍介绍哈!”她还大着嗓门笑着说。
这还得了,经阿室这么一闹腾,本来已经快要渐入梦境宿舍一下子就沸腾起来,她们纷纷从蚊帐里探出头:“阿室,快讲讲怎么回事?你哪个老乡?物理系的还是化学系的?”“哎哟,不得了喽,阿玉有人暗恋喽!”这个夜晚,我真是躺着也能中枪。我把头蒙在被单里,羞得连鼻孔也没留。这怎么可能,连提都不要提呀,我们毕业都是定向分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呀!
可是我现在真的恋爱了,不等到周末他都会来学校找我,有时候是吃晚饭的时候,有时候是我刚好吃过。仿佛有种预感,我只要想到这个人,一个人抱着碗筷不做声的默默往回走,一抬头,这个人就会笑意盈盈的出现在我眼前。一日三餐都在一起 的阿兴很不满意,有一次,她一本正经的抗议道:“阿玉,俺俩别在一起吃饭啦,你吃个饭都不在状态,心里都装着他吧,也不理我!”“不行,阿兴求求你别不要我!”我赶紧跟阿兴道歉。
这个单纯可爱的阿兴,没过多久魂也被一个腼腆男生勾走了,是比我们晚一届的她的老乡。他跟阿兴一样也喜欢脸红,当他端着打好的饭菜向我俩饭桌凑过来的时候,我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电灯泡,我就得赶紧撤退,我和阿兴的饭友关系就这么自自然然的解体了。
三站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是用他的大长腿走过来的。这一路上的风景不错,三站的路却有两个好玩的地方,淮海纪念塔和南郊公园,那时候这两个地方都是百废待兴,没有现在的气派,但是都是免费的。我俩最喜欢去还是纪念塔,因为离我们学校近,等我们逛足了,他就会把我送到宿舍楼下,然后他就又沿着马路一路折回。现在想来,整个恋爱过程我俩似乎都在走路,走不完的路啊!
最疯狂的一次,是周末,他步行找的我,我俩穿淮塔越南郊,一直来到他学校门口,他没有进去又将我一路送回,意犹未尽,我又陪他返程,路灯依然闪耀,行人却渐稀少,在这样的月黑风高夜,林子里传来的飒飒风声让我的心跳加速,不可知的恐慌笼罩着我,他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怕啊,今晚就别回去了,我到女生宿舍给你找地住去!”如果那时有微信运动,我们到底走了多少步呢?有十万八千步吗?
说出来真的好笑,整个谈恋爱阶段,他没在外面请我吃一顿像样的饭(只记得在他学校食堂吃过几次饭),也没请我看过一次像样的电影(唯一的一次是他们学校的免费宣传艾滋病的电影,名字就叫《艾滋病患者》,那时候这个词还很新颖,不懂是什么意思)。我们爬山,逛公园,压马路,赶庙会,转百货大楼,在我的学校和他的学校的路上一遍遍的来来回回,我们不仅是在用脚丈量着足下的土地 ,也在用心丈量着我们的未来!
是呀,那时的我们很年轻,人生的路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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