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落疏疏月又西130分离

篱落疏疏月又西130分离

这个秋天的雨像唠叨的妇人总是没完没了，天空也总是阴郁着。树木落尽了叶子，风很是恣意，却吹得阴云愈重。夜色提前抵达，宿舍里的光线极差。姜寒云早早打开了房间的灯。

乔远寒坐在书桌旁拿着书，他的目光却停在寒云身上。

姜寒云正忙着给他整理出差要带的衣服：“远寒，一层秋雨一层凉，我给你多带件毛衣！”她的话音刚落，有雨滴穿过窗外的梧桐树枝跌在窗棂上，发出嘭的一声，听的人心疼。她愣在那里看窗外。

乔远寒放下书，走到寒云身边拥住她：“怎么了?”

“我听到雨声了，又下雨了。”姜寒云解释着，她的心刚才跳得厉害。只是片刻，雨滴稠密了起来，玻璃窗被雨滴野蛮地拍打着。

乔远寒从背后拥住寒云，他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他看着寒云好看的侧脸，他吻她的脸颊：“你的眉头都结霜花了。”他揉着她的眉心：“我很快就回来了，没有必要带这么多衣服。”

“你看这天气，越来越凉了。”姜寒云给乔远寒装好了毛衣。她转身从钱包里拿出一千块钱给乔远寒：“你拿着。”

“太多了，我拿三四百块钱就够了。”乔远寒又推给寒云。

“你都拿着吧！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姜寒云又给乔远寒装进钱包里：“记得按时吃饭，冷了就添衣服。”

乔远寒把寒云揽入怀里：“你不用担心我，我从小就是自己照顾自己。我反倒不放心你，你也要出去十天呢！出门在外一定要有防人之心。”

“嗯，我会小心的。”姜寒云靠在乔远寒胸口，她倾听他的心跳声：“我第一次觉得比你矮这么多挺好，我能听到你的心跳声。”

“你能听到它在说什么吗？”乔远寒摸着姜寒云的头发：“它在说，它很爱你。”他捧着寒云的脸：“我好像有点吃亏。”他把寒云抱起来放到床上，他贴到她的胸口：“我听听你的心在说什么?我怎么没有听到你的心跳声？”

姜寒云笑：“我的心脏在右侧，你听的是左侧好不好?”

“是吗？”乔远寒吻住寒云的嘴唇，她的长长的眼睫毛在他的额头上来回地动，这痒那么细微……他感觉是自己的心里面也痒痒的。他正视着寒云，她那么美，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吻她。他的胸脯贴住了寒云丰挺的胸部，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底燃起了火苗，那火苗跳动着，它要袭卷自己的全身。他的吻开始变得慌乱：“寒云，我，”他直起了身子：“我去看看粥好了没？”

姜寒云笑了笑，她感觉得到他的细微变化，他每次都在克制，他想为他的父亲守孝：“远寒，你明天几点走？”

“早上六点半，我五点半送你，回来正好能赶上。”乔远寒搅着锅里的粥。

姜寒云坐到书桌旁，她擦拭远寒和自己的合影：“远寒，照片上的他们永不分离。”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乔远寒沉默了许久：“你不带换洗的衣服吗？”

“我收拾好了。”姜寒云回答了一句，她听着窗外的雨声。

乔远寒走到寒云身边，他拥住寒云，他的眼眶也兀自的红了：“我们都尽早赶回来。”

姜寒云看着乔远寒点了点头，她紧紧地拥住他。他们不再说只字片语，他摸寒云的眉眼，鼻子，嘴唇：“吃饭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乔远寒把寒云送到车站：“你记得给我打传呼，让我知道你的状况。”他握着寒云的手：“现在电信公司推出的小灵通挺好……”他想给寒云买一个，那样他们联系会很方便。

“我们老板娘有一个。”姜寒云站在乔远寒对面：“你快回去吧，小心让刘厂长等你。”

“没事，时间够用。”乔远寒把寒云揽入怀里：“我会早点回来。我若回来得早就去户县接你。”

“远寒，车过来了。”姜寒云看到了去李家村的中巴车。

乔远寒极不放心地放开寒云，他帮寒云把东西放到车上又下车。中巴车启动了，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追着车：“寒云，你到了就给我打传呼。”

姜寒云从车窗口伸出手向乔远寒挥手：“远寒，我知道了。你记得按时吃饭，天凉了添衣服。”

乔远寒站在路旁，看着载着寒云的车消失在夜色里。他突然后悔，自己没有问清楚寒云，她的老板接的什么活？为什么不在李家村做？他的心底隐隐的不安。他又安慰自己，服装加工行业大致就是如此。

姜寒云赶到了李家村。黄阿姨的店铺门口停着一辆小型中巴车，李师傅和小王她们在车旁站着。

黄阿姨冲着寒云喊：“寒云怎么才来?快点，我们要赶时间。”

黄阿姨只给店里留了两个人，其余的人都跟着李师傅去户县。李师傅接过寒云的东西，他扶着寒云上车并坐在寒云身旁。他没有胎记的半边脸对着寒云，他看着寒云笑了笑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纸和笔。

李师傅不太会手语，他只有和黄阿姨对话时会比划。他用笔在纸上写着：寒云，这批活做完，我可以帮你还债。

“谢谢师傅，不用了。”姜寒云接过李师傅的纸写好字，又递给李师傅。

李师傅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寒云一会儿：“这批活是我和老板合伙承包的。”他写好递给寒云。

姜寒云突然觉得奇怪：“黄阿姨为什么要和你合伙?”她写好递给李师傅。

“老板欠我半年的奖金。她说算是奖励我的，希望我以后和她合伙做服装生意。”李师傅的字是正楷字，很娟秀，倒不像男人的笔迹。

姜寒云总觉得有些奇怪。黄阿姨平日做生意分厘必争。她总说，合伙生意做不得。她怎么会分一杯羹给李师傅?

姜寒云他们被中巴车带到户县。这个服装加工厂距离户县县城有十公里左右，四周全是菜地，几乎没有居民。偏是深秋，有一份难言的荒凉。小王她们边拿行李边没心没肺地唱着歌。

姜寒云仔细观察着工厂四周。这个工厂只有十五亩地大小，仅有一个大门，大门上的黑油漆被风吹雨淋褪了色，有的地方有着锈迹。工厂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杂草到人的膝盖那么高，几只麻雀吃着草籽充饥。

“快进去咧，要赶工期。”跟着姜寒云他们的几个男子吆喝着。

姜寒云看了一眼李师傅，她突然想问李师傅和谁签的合同？可这其中涉及商业机密，她不能问。当她走进厂房里面，看到锁边机，缝纫机和裁剪衣服的工具时又放下心来。她觉得是远寒的提醒让自己疑神疑鬼。

“你好，你们这里有电话吗？我想给我家人打个电话。”姜寒云想起远寒，便想着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

“没有。你们快点裁剪，快点做衣服，那边催着呢。”男子嘟囔着。

另一个男人从自己提着的包里取出几沓商标：“做好了衣服把这个贴上去，做工一定要细。我们这可是外贸活。”

李师傅接商标时，姜寒云瞥了一眼。这商标和她们平日做的商标不同，像是品牌衣服专用的商标?她的心里开始隐隐不安，她总觉得会发生什么？这感觉让她恐慌。

李师傅拽了一下寒云，他让寒云和自己去打版。他把画粉递给寒云指了指铺好的布料。姜寒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窥视着她们。

几个男子安排好姜寒云她们的住宿：“我们会给你们送饭。”他们走出了厂门并从外面锁住了门。

这时候夏沫出现在他们面前：“她们都来了?”

“姐，那里面有个妹子长得真是水灵，叫寒云。”其中一个男子对夏沫说。

“看上了?”夏沫笑：“看上了就下手呗！我们再等两天，待她们做出成品后就给工商局打电话举报！”夏沫看着天空笑，她的笑从心底发出。

“姐，子卿哥要是问起来?”为首的男子故意问夏沫。

夏沫从钱包里掏出一千块钱：“你们几个自己分了。等事情办好了，姐不会亏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