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个迷糊的人,那年陪我到市里高考,喝嗨皮了,把自己给弄丢了,在他酒劲稍退后,那次他是当真以为我出事了,一个大男人手足无措的在街上无助的嚎啕大哭。
父亲身高才162㎝,总被我们几个儿女取笑他最矮小,他嘿嘿的傻笑中也有潜台词,你们长的高就好喽,他平日里寡言少语,就算喝醉了也话不多,怪异的像个网上逃犯,喜欢他不喝酒时的目光灼灼,家里暖洋洋的,他本质是个简单至极的人,每天按部就班的上下班,崇尚小酌怡情,说实话怡情的只有他自己,超量畅饮的后果是,母亲的眼泪,儿女忧怨的眼神。
父亲说他是认字的,装起来有一箩筐那么多,他是玩具厂的厨子,蒸煎烹炒自然不需认许多字。他在家从不做正餐,也不挑食,但他很享受做小食的过程,比如,炸响铃,做肉丸,鱼丸,母亲总嫌弃他的食物费柴费油,又不得不承认的确很美味。每年过年,他会买麻袋装的生花生,生瓜子,用砂子大茴、桂皮爆炒,炒好后成品一部分送人,一部分留着自家过年享用,直吃得我们舌头上火,嘴角起皮,还停不下来。
后来父亲开始有一些不菲的外快,经人介绍给红白事人家做大厨,做流水食,据说父母亲关系破裂也是在时期,父亲托人买了块“上海”牌手表,但他是自已佩戴,没打算送给母亲,母所有的心酸涌上心头,倒插门的父亲,在家人心目的地位始终不如母亲,父亲是光杆司令。
他们俩在“知天命”的年龄决绝的分开,想来一开始便是一场错误,我们儿女们一致认为其实挺好的,与其別别扭打扭的相互撕扯,伤害,不如相忘于江湖,这世间又多了一位豁达的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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