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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想去厦门中山路逛逛。我问她目的呢?她说就想逛逛厦门的名创优品店,有没有好看的记事本。我心里窃笑,就这点出息啊!我不习惯逛时尚店,在刻意妝点起来的繁华面前,常常有种不安的情绪。我和女儿约好,她逛她的街,我到海边树荫下看看书,不想逛了电话一声,我们就回家。
海湾对面就是鼓浪屿,白墙红瓦的老房子或隐或现在深浅不一的绿色中。初夏和煦的暖风拂面,软软柔柔的,如女儿小时候温润的小手蒙着我的眼睛,让我猜猜她是谁那样,让人感动于生命其实可以如此幼稚、如此简单快乐地互相陪伴着的走过来。
海边游客稀少,多附近退休老人,和我一样坐在板凳上看大海、看对面的红房子,光影流动,间或取起保温茶杯呡口茶,然后继续看大海、看红房子。我想起走过历尽沧桑的老马,静卧中静静地反刍时光的样子。生命最不堪的就是,不管你多么闭花羞月、多么的荣华富贵,你的灵魂终有一天会万般无奈地挣脱枯朽的肉体而去,让人时常感觉到生命是多么的荒谬,可我们又该如何去参透这个荒谬呢?
人间许多娇艳事,常常是盛开在浮华的表象上面,哪里才是她们生命的土壤,但在生命的另一端,铅华褪去,人多半希望回归到元朝简淡的山水画,空亭里独守一壶浊酒,静对流水落花,把前尘往事一一折叠成落叶,化身为泥,参化于天地。
虽然所有的生命都是殊途同归,但每个生命都只能陪着走一程。所以,我常觉得,人终其一生,其实重要的要习惯于接受离别与失去,这样一来,哪怕再短暂的陪伴、再浅淡的微笑,都会让自己内心充满喜悦与感动……
等女儿逛街累了想起回家,估计需要几小时。我取出准备好的书,一本是《哈扎儿辞典》,另一本是《无处安放的同情》。标准时间单位内,她兑换她的时尚与快乐,我消磨我的阅读与寂寞,各得其所……(写于鼓浪屿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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