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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外出旅行,看到别人成双成对牵手微笑,心中不免低落。细想二十多年,其实始终一个人。小时候的玩伴一个一个离开,再相见,那种亲昵的感觉渐渐淡了。同学聚会看到昔日恋人,想不起来对他说什么。反而是那些原本不熟的,可以天南海北,无所顾忌。
孤独,是一个人的自受。再亲密的人都不能与之分担。
选择写作这个职业,因为它能够让我清楚地意识到自身存在的难题,孤独,并且一直孤独下去。把自己关在密闭的房间,拉上窗帘,不知昼夜。除了吃饭,很少出来,一台电脑足以打发一个人的所有时间。
静止的日子里,一些表面看起来有意义的事情都变得无聊,听觉、嗅觉变得愈加灵敏。和很多人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非常疲倦,意识是完全封闭的。人云亦云、随波逐流。他们讲的冷笑话、某某人的八卦,我却没有一丝兴趣。我知道,我注定是一个与人群格格不入的孤独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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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的好处是,时刻保持清醒。学生时代有过一些幻想,爱情的、未来的。渴望邂逅一个金城武式的男人,为他生一个孩子;渴望去国外留学,成为一名舞台剧演员……万花筒般的美梦装点着当年的花样年华。结果,有多么深的期望就有多么深的失望。
慢慢地,不再有所期待。对人对事均保持平常心。素颜,不再为年华逝去、容貌凋零而操心。在觥筹交错的场合,对着镁光灯下光鲜靓丽的各色男女,只是远远看一眼,然后走掉。你永远只是平凡世界里的人,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不要想着像他们那样,费尽心思、挤破脑袋闯入所谓的名流社会。
欧洲旅行的时候,发觉那里的人偏于冷淡。看见你,远远的一个微笑,不过分亲近。如果需要他们帮助,说明来意,他们会竭尽所能。除此之外,找不到有交集的地方。包括他们的电影,在处理感情上偏向冷静、克制。可你会发现,他们的爱非常深沉,温雅的外表下是一颗善意柔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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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能否治愈孤独?
孤独的人即使恋爱,最后也要面对一个人的困扰。恋人之间再如何靠近、相爱、试着解读,都无济于事。分手和回归是最好的说明。孤独是自身问题,这意味着,恋爱不是我们驱散孤独的根本途径。
一些人不恋爱、不结婚,遭到非议。说身体有隐疾,性取向不明,情史不堪……到最后,很多人忍受不了,随便找个人草草结婚。能坚持下来的,都是稀有动物。你是为自己生活,不是为别人。这个“别人”里也包括为你张罗婚事的亲人和朋友。他们其实不关心你与谁生活一辈子,而是担心你一个人过得太辛苦。想让他们安心的方式是,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人生的一半是在坚持,另一半是在不断放弃。我们就在坚持与放弃之间挣扎、茫然、自暴自弃。若爱得潦草,意味着开始时就已经放弃。总是要坚持一阵子才认命,才知道怎样的生活是生活,怎样的爱情是爱情。孤独的人从来不迷茫,目标明确,意志坚定。他们的状态,决定他们的要求不低俗、不混乱、不浮夸、不表面。
更希望是一见钟情。等到三十岁,突然有一天,一个人走进自己的生活。他的存在不会打破原来的状态,平静中偶尔感觉惊艳。不需要那种强烈到死的欲望,淡如水、微如尘,偏偏不能缺少。像鱼不能没有大海,星不能没有天空,没有他就没有人生。那些真正值得去爱的人,年龄一定不是障碍。意思是,他不会嫌弃你的年龄超过三十岁,你亦不会顾虑他有过多少次婚史。除了谁比谁爱得多一点,没有任何可计较置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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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一生未婚,只走出家门三次,过着与世隔绝、淡泊名利的生活。她说,孤独是迷人的。
“孤独不是负面的煎熬,而是一种迷人的正面力量。如果你厌弃红尘纷扰,自我幽闭于如诗人般的心灵深处,有花,有树,有月光。”
孤独是一种境界。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并不取决于状态,而取决于你在这个状态下的获得。热闹多事,寂寞徒然,你有一颗安于孤独的心,它便是一座与世隔绝的空中花园。它接收不到尘世的肮脏与丑陋、喧哗与落寞,它是轻盈的、饱满的、宁静的、自给自足的。最后,我们一定是回归自给自足,这是孤独给予我们的真实收获。从无到有,从有到无。我们是一个人来,也是一个人去,倘若不能习惯这种体内最根本的属性,生与死都会变成沉重的负担。
应该去旅行,去看书,去入睡,去沉思。远离嘈杂的环境,剔除身体中不干净的部分。对于人在恋爱之中不能解决的孤独困境,首先是缄默,然后是体会。肉身不能减轻,言语不能消除,所能做的唯有接受、吞噬,直至消融,把它看作平常。
孤独的状态纵使高处不胜寒,在于内心是否够强大、够坚定。它使我们重新认识自己,得到治愈。你是一个孤独的人,那么,你就是一个能沉入生活潜心修行的人。命运再如何颠簸动荡,心意沉着,力量充沛,并最终很好地掌控时间,得到内在的丰足。
“这世上内心最强大的人,就是那些能一个人孤独生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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