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清晨醒来那一刻,脑子里突然涌现出儿时记忆中的儿童节。这个记忆,本来在少年记忆系列就应该写的,当时因为没有想起当年学校种水稻的那个山坑的名字而放弃。
起床后站在书台前,望着远方的凤凰山的山峦和山峦中潦绕的云雾,心绪一下子就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代,回到了记忆中那一年的六一儿童节。
那一年,我读小学二年级的下学期,那个时候,因为阳民河经常涨水,我们在杨柳坡下村岗上的分班教学点读书。六一儿童节前夕,钟红秀老师就告诉我们,今年的六一儿童节,我们去河对面的阳民小学本部过节,学校用去年自己种的糯米给大家做“煎粄”吃。这个消息,让我们这个一、二年级合班上课的教室立马欢腾,幼小的我,和其他同学一样,激动欢呼,兴奋不已。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的福建农村,家里是不会给我们这些儿童过节的,即使学校,因条件所限,对我们这些祖国的花朵(未来)和社会主义事业的接班人的节日,也是极为简单的庆祝,不像现在的学校,有丰富多彩的节目。所以,当红秀老师说,可以去阳民小学本部过儿童节,而且还有煎叛吃,大家的愉悦和兴奋都是自然流露,每天都期盼六一那一天的到来。
俗话说,好事多磨,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在我们大家热切期盼中,六月一号到了。可是,天公不作美,从前一天晚上开始,村子里下起了暴风雨,整整下了一夜。我记得很清楚,半夜里,我被滚滚而来的雷声吵醒后,瓦屋顶上噼噼啪啪的雨滴声就一直没有停歇过。一想到明天是六一儿童节,我们要过河去阳民小学过节,我就再也睡不着了,心里无数次祈愿老天赶紧停雨。可是,那天晚上的老天好像是崩漏了,每阵雷声过后,瓦屋顶上的雨水像是天上倒下来的,屋檐瓦角上的流水,一直都是亳不停歇的哗哗啦啦流下来。
记忆中儿童节当我和小伙伴们头戴斗笠,冒着大雨来到学校时,红秀老师已经在下村岗上那栋独立的土屋的屋檐下等我们。在风雨中,小伙伴们逐渐到了,红秀老师把我们召唤进教室,告诉我们,昨天晚上的暴雨,导致阳民河水暴涨,上峰河流下来的洪水,已经把阳民河上的木桥冲垮了,等雨停一停,撑船阿叔会撑船送我们过河,我们的儿童节正常过。
应该是九点多钟,红秀老师带着我们来到河边,来到老桥头。一眼望去,宽阔的阳民河上浊浪滚滚,从上游冲下来的杂物一波又一波,平时我们过河的木桥,在竹缆的牵引下漂浮在河边。那个时候的福建老家,阳民河上有一座木桥,因为每年春夏都会下太雨涨洪水,经常被冲垮。所以,就从桥中间一分为二,每块桥板和每根桥桩都有竹缆连住牵引在一起,一旦桥被冲垮,桥桩和桥板就从中间分开,被竹缆牵引留在两岸。木桥冲垮后,杨柳坡过河就依靠一艘小木船,渡口码头就在桥头。因为河水湍急,上船渡口与下船渡口有相当远的距离。
我们在上船码头等了好久,撑船阿叔才冒雨来到。正当我们兴奋的欢呼时,撑船阿叔竟然对红秀老师说洪水太大了,他不敢撑船过河。那个时候,杨柳坡没有电话,当然更没有手机,阳民小学就在河对岸,都没有办法和学校商量。着急的我们望着正在和撑船阿叔商量的红秀老师,希望有同意我们坐船的奇迹发生。我记得很清楚,中途,撑船阿叔扯开喉咙喊了几声,对岸学校才有老师到岸边,就这样,红秀老师和阳民小学老师,隔着阳民河,冒着大风大雨,站在河岸边,你一句,我一句,反反复复,喊了很久。最后,也是结果,不同意我们过河,我们留在下村岗上教室过儿童节,中午学校派人坐船送煎粄过来给我们吃。
后来在教室里唱歌听故事已经不重要了,大家的心思都在等待中午的到来,等待煎粄的到来。后来长大了才知道,也才理解,撑船阿叔为什么不敢撑那艘小船送我们过河,近三十个小孩,要分五六趟,而撑船又不仅是技术活,也是体力活;而且不仅要过去,下午还要回来,如果有一点闪失,那是翻天覆地的大事。当时撑船阿叔说过一句狠话,才打消红秀老师的念头,这句话是“如果船翻了,我淹不死,难道你们也淹不死么”。我现在负责交通运输安全生产工作,去码头和港口检查安全生产工作时,经常会想起这句话。
应该是快一点钟了,雨终于停了。红秀老师带着我们几个二年级的男生,来到河边迎接我们的儿童节礼物~煎粄。在那个年代,这个礼物,可是不一般。因为,这种用糯米碾粉后用油煎炸而成的食物,平时是吃不到的,通常只有过年时才有的吃。而且,今年的煎粄来之不易,是阳民小学在铁公圳开荒种地,全体师生自己种的糯米加工制作的,有特殊的意义。
终于,河对岸出现几个抬着罗筐的人影,随着我们熟悉的小船从河对岸斜斜地撑过来,我们抬着两筐煎粄,回到下村岗上的教室里,正式开始我们的儿童节。
那个叫铁公圳的山坑,是上午打电话给建光才想起来,后来读三年级时,班主任肖老师还带着我们去种田。早些年,我曾经在山梁上看了一下曾经不记得名字的铁公圳,当时已经一片荒芜,当年阳民小学开垦的水田,早已经不见踪迹。
最后,要祝福我们身边的儿童——祖国的花朵和民族的未来,开心快乐,健康成长;也祝我们这些早已不再是儿童的人,童心常在,关心儿童!
记忆中儿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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