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住在10号宿舍楼里的女生除了我们1015寝室,1016寝室里的阿琼,还有1023寝室。住1023寝室里的女生中我最喜欢“大头皮鞋”张荣辉了。荣辉同学比我大一岁,但个头比我还小很多,短发,小脸圆乎乎的,有点婴儿肥。她那时很喜欢穿一身红色的列宁装(她妈妈亲手做的),脚踩白色厚底大头高跟鞋。
荣辉是温州人,普通话发音很不标准。她喜欢听我唱歌,还让我教她唱。晚上我与她一起去逛街,回来时一路唱着“月(夜)来香……”上楼梯。上商业经济学课时,那个朱老师总喜欢叫她回答问题,因为我们的“大头皮鞋”太可爱了,一回答问题,又发错音了。她能把“商业”念成“商月”,把“南”能念成“兰”……朱老师每次都很享受被逗乐的过程。
我总是叫荣辉“大头皮鞋”,有时候干脆叫她“皮鞋”,小姑娘乐呵呵地应着。这个单眼皮的少女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白嫩嫩的小脸圆乎乎地像个包子般可爱。我给她梳头发,想整出个有点古代气息的发型。可是她的头发太短了,头绳、皮筋、发夹也太少了,变不出什么花样出来。我把她的头发扎得稀奇古怪的,不过荣辉她早成了我的俘虏,很乖地任我摆弄她的头发,她还在那里笑成一朵花……
学校里举办卡拉OK比赛,我与荣辉都报名了。我唱《彩云伴海鸥》,她唱《青青河边草》。在阶梯教室里我们一起试唱,又一起比赛。班上几个平时很聒噪的男生在我们一上台唱歌后,就卖力地叫嚷着造势、鼓掌。荣辉唱起来声音轻轻的,软软的,缺点就是咬字不够清晰。我也没发挥好,唱了一段后,竟发现自己嗓子很干,快哑了,麦克风传出的声音也走样了。可班上的几个同学还在台下鼓掌。比赛结束,我竟还有三等奖,奖品是一张贺卡和一本人物油画台历……
1023寝室里的应群燕、雷圆闰、戴莉丽都与我同桌过。
应群燕同学,黑黑的,胖胖的,外号叫“小燕子”。
雷圆闰,我习惯唤她“雷圆圆”,她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她很瘦,五官长得有点像台湾演员潘迎紫。关于她的事,我差不多都想不起来了,只是偶尔午夜梦回时在梦里见到她,醒后一番伤感,心知此生怕再无机会相见了。
戴莉丽是我的“前妻“。她坐我旁边时,两人玩闹着,她叫我“相公”。她总喜欢紧紧抱着我,可是我不喜欢被她抱着,她胸部太丰满了,被她抱着的感觉太奇怪了,我有点嫌恶,我发现自己如此害怕同性恋,于是我千方百计地躲开她。终于,我忍不住提出来,我要跟你离婚。(其实,我想说的是,不要再抱我了。)于是我俩“离婚”了,开始“前夫”、“前妻”地叫对方,而且还叫得挺欢的。
当同学们准备参加学校办的文娱活动在大食堂里排戏舞蹈时,我和莉丽却在一旁,跳起了交谊舞。也不懂什么舞步,纯粹是瞎跳的。我哼着歌,《月亮代表我的心》、《女人花》(这是莉丽最喜欢听的一首歌)……
学校附近有条情人街,眼看快毕业了,我还没有去过。起初,我是想那里都成双成对的,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后来传说情人街那里出了起白衣女子杀人分尸案,吓得更不会去那里了。可是我都要离开绍兴了,还不曾踏入那条街,总有些遗憾。莉丽她陪我去了那里。两人嘴里啃着乡巴佬鸡腿,一起漫步情人街……
波尔是1023寝室里长得最漂亮的女生,她皮肤很白,眼睛大大的,在班上也可算是班花了。波尔是英语课代表,她也是宁波人。开学没多久,波尔就交上了男朋友,男友也是我们班的同学。他是体育委员杨泽杰,学校篮球队的。杨泽杰生得人高马大,外表粗犷。她们之间的全班皆知,班主任也知晓。杨同学曾经从古玩市场那里买过一只小白兔送给波尔。她们给小白兔洗了个澡,放在窗台上,洗过澡的兔子好瘦小,兔毛都粘在一起,完全都没有原先的胖模样了。接下来的日子里,班上住10号楼的女生们每天想着去哪儿割点草喂小兔子……
波尔与杨总是行为亲昵,在班上同学面前也毫不介意。常常能见到两人搂在一起,或者波尔坐在杨的大腿上。
有件事我还记得,班主任周利军某夜在校门口突击检查,抓了班上好几对情侣。他还说是波尔影响了杨泽杰,真是颠倒是非!杨当即回寝室去了。半夜12点,1023寝室有人敲门,问是谁,又不答。她们一开门,却发现是杨泽杰。他站在门口,手中捏着一叠点钞纸,不停地练习点钞……一副抽风的样子。他问波尔睡着了没有,见她睡着了,便走了。她们说想不到他还挺痴情的,深更半夜的,实在好笑……
放假时,波尔与杨一起见了双方的父母……他们在一起那么久,感情那么好,我们总以为两人能走到最后。可是毕业后,波尔随父母去了远方异省做生意。前些日子,在QQ群里听杨自己说起,他已经离过两次婚了……
施满琴,一个高调的、爱出风头的女生,1023寝室里的第二朵花。名施满琴,但又称“司马无情”。
我给她画过肖像,可是画出来的素描,有点像男的,像杨泽杰。这不能怪我的。谁叫她短发?谁叫她眉毛又粗又黑?谁叫她鼻子长那么高?谁叫她脸型线条不够柔和?
施满琴从开学第一天起,每天就像只花蝴蝶似的在班上几个长得帅的男生中周旋、搞暧昧、传绯闻,我的那些室友很是看轻她,不喜欢她……
五号宿舍楼也住着几个班上的女生,不过来往不多,接触也不深。
沈琳波,我们的女班长,体型魁梧、彪悍,外号叫“坦克”,就住五号楼。我们不大喜欢她,因为她爱打小报告。但是有段时间她老往我们寝室跑,让我教她吹竖笛。我又不能下逐客令,只好随便教教啦!
身材小巧玲珑的春如也住五号楼。春如待人向来友善,与班上的劳动委员李俊伟是一对。服务周时,某天夜里,我在10号楼楼下吹笛子,她坐在一旁静静听着……
(毕业五六年后的某天,我在QQ上得知李俊伟出了意外,离开了人世。他们说那天上午几个班上的同学一起去摘杨梅,下午在一个水库里游水。其他人都上岸了,只有他沉在了水库底……丽慧在QQ上跟我说着这个噩耗,我心中很是难过。李俊伟是我老乡,他平日里很平易近人,好相处。我总是记得每天午后或上夜自修前,他与春如两人凑在一起,鼓捣班上那台录音机,放着各种歌曲,或是两人坐在位置上一起写作业什么的。我拿起电话,告知班上其他同学这个噩耗。当然,我也打电话给春如了。可是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平静?从她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悲伤,一丝情绪波动。即使你已嫁他人,即使你已为人母,面对一个故人的远去,你怎可狠心地连一滴眼泪都不肯为他而流呢?我找出班级的集体照,想在照片中找出李同学,找寻了半天,却发现并没有他的身影。难道,上天注定他要被我们遗忘吗?)
初识陈巧巧,是在入学的第一天。那天,班里大家的座位都是随便坐的。她坐在我前面那桌,附近都是陌生人,只有她看上去长得很面善,有点似曾相识,有点像我的一个初中同学。所以我主动去跟她攀谈,可是问下来,虽然她也是宁波人,可人家不叫那名,她不是我同学。巧巧住五号楼,距离我们寝室有点远,所以同学间来往不多。(感觉住五号楼的女生都是孤立的,从来都是我们10号楼的女生聚在一起。)
体育课时考扔铅球,我们几个女生扔来扔去都扔不了多远。轮到陈巧巧时,她一扔,也没扔出去多远。体育老师让她再扔一次。这时巧巧的男友汪锋(也是班上的同学)看到了,从不远处跑过来。巧巧在做投掷的动作时,汪锋突然间在一旁大吼一声,巧巧手中的铅球奇迹般地飞出去好远……在场所有的女生都傻眼了。这样也行?难道真的是爱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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