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玄奘之路（27）

玄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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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云山先生停顿下来，准备再倒一杯酒，可此时酒壶已经空了。
玄奘看着孙和的座位，染血的碎片散落在桌面上，红的格外刺眼。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看上去玩世不恭，放汤不羁的孙和，竟会有这样的遭遇。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件红色的衣服，孙和从不离身，却又遮遮掩掩。
一边是自己被灭的族人，一边是舍命救自己的养父。穿或不穿，都是背叛吧？想到这，玄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面对人生的苦难，我们到底需要拥有怎样的力量，才能与命运抗衡？”玄奘哀叹着摇摇头，自言自语地问自己。

云山先生抬起头，看着一轮明月，笑着说起来。
“记得那是六十年前，我刚刚成家。有一次出了意外，被狼咬伤。之后伤口溃烂，高烧昏迷。那时候全村人都说我没救了，只有我妻子不信。她借了一个推车，推着我去村外求医。她那时候才十七岁，又瘦又小，可她硬生生走了四天三夜，把我推到了一百多里外的车迟。一个姓林的大夫救了我，也救了我妻子。后来病好了，我们就在车迟安了家，有了儿子、女儿。再后来，又有了孙子、孙女。人到老了才会明白，所谓的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只有家人才是最珍贵的。”
老先生说完，悠然地起身，同玄奘行礼告别。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后院，湖心的木亭里，晚风把孙和按在长凳上，蹲着为他包扎伤口。
“叫你别说话了你还偏要说！就不能改改你那倔脾气？犯得着跟那种人较劲吗！”
看着孙和血淋淋的手，晚风心疼地抱怨。
“管他是谁，敢打你的主意就是不行！”孙和依旧气鼓鼓地说。
“德行！你以为你还是车迟四少呢？人家才是！对了，刚刚赵公子说的十年前是怎么回事？”
“哎，十年前我打过这小子一巴掌，没想到他到现在都还记仇呢。”孙和带着几分无奈说。
“连个小孩子都欺负，想想也知道，你当年的样子有多混蛋了。”晚风鄙视地瞪了孙和一眼。
“晚晚，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孙和就算再混，也从来不会拿孩子撒气呀！”孙和认真地说。
这句话晚风是相信的，因为几乎所有书院里的孩子都喜欢这个吊儿郎当的怪叔叔。

“十年前，有一次我来探望先生，看见那小子在抢另一个小女孩的玩偶。那个小女孩一直在哭，说那是她妈妈亲手给她做的玩偶，求他不要抢。结果那小王八蛋仗着自己力气大，不但把玩偶扯坏了，还把小姑娘狠狠地推倒了。”
“所以你就打了他？”
“打了，我还跟他说，要是他再敢抢别人的东西，我就把他扔到莲花湖里去喂鱼。”
“干的漂亮！”晚风忍不住地伸出了大拇指。

毕竟家里是开药铺的，晚风也算是从小耳濡目染。她很快就清理干净了伤口，然后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子。
“我以前做菜经常划破手，所以老林就专门做了这个给我，特别管用，只是刚涂上去的时候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啊。“晚风抬头望着孙和，语气温柔地说。
因为刚刚跑的慌乱，晚风此时的一缕头发披散在耳边，更添了几分女人的味道。
“如果你每次都能这么温柔地对我，别说疼，就算是疼死，我都愿意。”此时孙和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又贱兮兮地同晚风开起了玩笑。
“好，成全你！”
“啊！疼疼疼！”
晚风使力把药膏涂在孙和的手上，疼的孙和呲牙咧嘴。

过了一会。
“好了，但你给我记住，这几天不准碰水！”包扎好伤口之后，晚风掐着腰嘱咐孙和。
孙和看了看自己包好的手，笑眯眯地跟晚风说：“晚晚，你嫁给我做媳妇吧！”
“大叔，这话你都说了七百多遍了，能不能换点新鲜的？”晚风也不看孙和，背对着他继续收拾东西。
“我从你十六岁就开始求婚，每次都被你拒绝，真是太伤我的心了。”孙和失望地嘟囔着。
“成熟点吧大叔，就算我答应了又能怎样？你姓孙我姓林，你是贵族我是平民，我们是永远都不可能有结果的。”晚风转过头来，挤出一个有些无奈的微笑。
“既然贵族与平民不能通婚，那大不了这个贵族我不当了！”孙和说着就准备脱掉身上的衣服。
“孙和！你王八蛋！”晚风冲到孙和面前，抓住孙和的衣领，一脸严肃地瞪着孙和说：“姓孙的，这身红衣服是你爹用命换回来的，你要是敢把它脱了，我林晚风从此再也不会理你！”
“可是晚晚……我……我爱……”
“不要说了!”
不等孙和把话说完，晚风用手捂住孙和的嘴，不让他继续说出那几个字。
“那些兑现不了的承诺，就让它永远藏在心里吧。”
晚风忍住内心的哀伤，笑着朝孙和吐了吐舌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凉亭。

看着晚风离去的背影，孙和满心的落寞。突然，他跑到栏边大声喊了起来：“晚风！晚风！”
听见呼喊，晚风转过身来，隔着湖面大声问：“又怎么了大叔？”
孙和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对着晚风做了一个手语。
“这是什么意思啊？”晚风大喊着问。
“是……是谢谢你的意思！”孙和笑着大喊。
“哦！不客气！再见！”晚风用力挥挥手，然后消失在幽静的转角。
“晚风，我想告诉你，那句话，我此生只会对你一个人说。”
孙和轻声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眼角却带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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