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年抗战中,有一场战役被称为“东方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其惨烈程度并不亚于电影《八佰》中描述的淞沪会战。尽管该战役取得胜利,但中国军队伤亡约6万人,其中有四位将军以身殉国。这场战役就是常德会战,又称湘北战役。
由于太平洋战争的失利,日军的战略方针由进攻转为防守。为了继续牵制中国军队,日军决定对中国发起进攻,当时日本陆军本部认为,要用杀出一条血路的方法来结束战争。他们认为常德是湖南重要的军事、经济和政治中心之一,占领常德不但可以顾及周边地区,而且还能对国民政府的陪都重庆形成威胁。
1943年11月4日,国民革命军陆军第74军57师接到委员长蒋介石“一定要保住常德,驻军必须与城共存亡”的命令。上高会战中,余程万将军率部57师重创日军,立下赫赫战功,第74军被授予飞虎旗,57师被命名为“虎贲部队”。
所谓“虎贲”,《书经》中记载:“武王有戎车三百辆,虎贲三百人。”意思是说周武王的威武之师像虎入羊群一般,所向披靡。57师获此荣誉后,上至师长,下至士兵,所有人都在军装的左臂佩戴一个品字形符号,上面印有“虎贲”二字。
此时,日军集结了近10万兵力逼近常德,57师兵力仅有8000余人,面对日军三个师的力量,明显处于劣势。在这个无险可守,背水而战的常德城,57师的八千壮士正严阵以待。一场血肉溅飞,死守孤城的恶战即将开始。
由于57师势单力薄,74军军长王耀武下令调拨188团归余程万指挥,驻守常德。但没想到团长邓先锋在日军来势汹汹的进攻面前,竟心生畏惧,放弃抵抗,临阵脱逃,只有一位副营长当即带领200多人回到战场。结果日军仅用一天一夜就轻易占领了德山。与此同时,阮志芳营500多人在河洑山阻击敌人五天五夜后全部阵亡,河洑山失守。
德山、河洑山相继失守后,常德城暴露在日军火炮射程之内。日军攻城部队人数增加到3万多人,在数百门大炮和数十架飞机支援下,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向常德城疯狂进攻,突破外围防线兵临城下。
11月26日,日军开始对四面城墙一线发动攻击,这时的57师战斗减员至3000多人,但中国军队抱定必死决心,集中所有轻、重机枪和手榴弹,集中的火力消灭一股股爬墙夺城的日军,护城河里日军的尸体堆积如山。
攻城战持续了两天,到28日夜,日军在北门以东的矮城墙上投放毒气弹,由于守军未佩戴防毒面具中毒,日军才得以打开一个缺口,攻入城内。常德守军仅剩千余人,与日军开始了残酷的巷战……
日军破城后潮水般涌进,余程万将军组织最后的虎贲将士投入白刃战之中。在连续的拼刺中刺刀变弯、卷口不能使用,余程万将军命令就地取材将毛竹削尖,于是狭窄的长巷子里,日军又丢下一千多具尸体。
29日清晨,57师所剩不足千人,已经再没有力量组织大规模的阻击了。战斗变成利用每一堵墙,每一个坑与日军拼杀。就是这样的零星巷战,守军将士还击毙了两名日军联队长。是夜,余将军部向重庆发出电文:职师孤军血战十一昼夜,官兵伤亡殆尽,人少弹罄,立恳驰援。
至12月2日,常德守军阵地只有兴街口师部。余程万将军下令让所有非战斗人员和还能拿起枪的轻伤士兵投入战斗,面对还在不断地补充兵力的日军,将军自己也提起冲锋枪站在师部阵地前,带领这支仅存500人的队伍,在师部门口打退日军26次冲锋。
12月3日,常德城宣告失守。日军占领常德后,许多重伤员宁死不屈,用脚趾扣动步枪扳机,杀身成仁。之后,57师残部与援军取得联系后,商讨夺回常德城的进攻路线,随即再次与日军经过血战,常德城失而复得。
常德城保卫战,虎贲之师以8000多人迎战日军直接攻城的三万余人,在双方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坚守孤城长达16个昼夜,击毙日军万余人,其中联队长4人,大队长5人,中队长4人。
据战后官方统计,第六战区阵亡45000人,第九战区阵亡15000人,第五战区阵亡3000人,共计阵亡6万余人。第57师少将团长柴意新,第150师少将师长许国璋 ,预备第10师少将师长孙明谨,暂编第5师中将师长彭士量殉国。
常德会战狠狠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在浴血奋战了两个月的时间里,让日军见识到了中国军队强大的反抗外来侵略的意志力,中国也再不是大清时期的中国,一打就怂,避战求和。
这一战极大消耗了日军的有生力量,一万多人的损失也让本来就不是很充足的兵力更加缺少,以至于在战争结束后日军连战场都没打扫就慌忙向北撤离,这是十分罕见的。
此外,常德会战有力地支援了其他战场的作战,坚定了同盟国战胜法西斯的决心。尤其是在太平洋战场上,迫使日军延迟了原先的作战计划,日军损失的人力、物力相对减轻了太平洋地区的作战压力,起到了一定的牵制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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